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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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卉晴还是决定放弃那个孩子。
蒋星雨陪她去做手术,这事只能他们两个知道,他答应过杨卉晴会保密,包括闻彻也不能说。
知道杨卉晴怀孕之后,蒋星雨把那次去聚会的人挨个问了个遍,才找出来是谁。那个男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一直都喜欢杨卉晴,只是杨卉晴看不上他。刚开始他还不承认,最后把蒋星雨惹火了说要报警他才说那晚喝多了神志不清做的糊涂事。
这一听就是假的,分明是蓄谋已久被他钻了空子。要不是不在同一座城市,蒋星雨真想揍他一顿。他问杨卉晴的意见,但她垂头丧气的,只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已经够恶心了,她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他认识的杨卉晴,是个高傲、任性、蛮横、不服输、心里永远怀抱着一团火的人,可是她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她心里的火熄灭了一样,一点都不像她。蒋星雨看她那样也不好受,像有什么堵在胸口,郁闷。
人的长大,或许就发生在日常生活里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杨卉晴问他,为什么就喜欢闻彻了。
蒋星雨说:“我跟他有一点小秘密。开始的时候觉得他挺有趣,他跟我身边的人不一样,他总是自己一个人,但他不会给我有那种他很孤独的感觉,他一个人也能很快乐。他不怎么说话,总是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捣鼓着什么,我有时会很好奇,曾经试过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拉开他的床帘,看看他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他对杨卉晴笑了笑,“其实什么都没有,他的床也是很空的,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普通。”
“我猜到他应该是个同性恋,他跟子轩关系很好,我还怀疑过他喜欢子轩……”蒋星雨眯了眯眼,像在回忆着什么,“有一次我很不道德地偷看了他的笔记本,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但是绝大多数画得都是我,我的手、我的眼睛、我的样子……他观察得很仔细,而且观察了很久,我突然觉得另一个自己透过他的手在他的世界里活了过来……那种感觉很奇妙,他画得是我,但那又不是我,一些我在镜头前无意识表现出来的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东西,被他捕捉到了。”
蒋星雨眉眼间隐隐述说着他的雀跃,跟她在一起时他从没有过这样鲜活。
“阿晴,闻彻懂我,他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色彩的饱和度、明暗、背景、我这个主体……照片有它的语言,闻彻能通过那一张张照片读懂我的内心想法。我跟他不仅仅是性格上的互补,还有内心的契合,我总觉得我缺少了的某些东西能在他那里得到满足……我会很想接近他、触碰他,跟他在一起感觉很踏实、很开心……”
杨卉晴听着他对闻彻的表白,更难过了。
“你不怕别人嘲笑你是同性恋吗?你们在一起,会很难的……”
蒋星雨淡淡地笑,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你也知道他胆子很小,可是他竟然敢在别人面前亲我的手,眼神没有一丝犹豫,表情坚定地对我说,让我跟他走。那一刻我就真的出不去了……他愿意相信我,他选择了我,他这么胆小的一个人都肯为了我去面对前方的未知,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起面对?
“爱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但爱也会给人带来勇气。”
五一小长假,闻彻没回家,他找了份派气球的兼职。虽然没多少钱,但是他觉得像派气球派传单这样的工作挺好的,不用跟人交流,而且容易找,长做长有。
他之前打过工的游乐场的老板娘问他要不要再去做兼职,顺便把那几位帅哥也叫上。闻彻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几位帅哥”是谁。他回她说他找到兼职了,至于那几位帅哥暂时没空。老板娘哈哈笑着说不打紧,要他转告他们薪水方面有得谈,上次有几位帅哥帮她揽客,游乐场的生意好了不少,欢迎他们经常过来。
不太久远的记忆被闻彻翻了出来,怪不得老板娘会这么轻易答应让他早下班,原来是有人替他“负重前行”。闻彻想大概就是像他穿着玩偶装站在门口吸引客人之类的工作,但是老板娘的这个“揽客”就用得非常妙了。他一边想一边偷笑,如果他们三个去做那种工作的话,应该会客似云来吧。
蒋星雨的工作结束得早,就去步行街那里找闻彻一起去吃晚饭。
“游乐场的老板娘让我转告你们,薪水可以谈,欢迎你们经常过去,”闻彻忍着笑说,“帮她揽客。”
蒋星雨显然没忘记那段“惨痛经历”,他们三个在破游乐场里像猴子一样给人当展览,还要陪玩,那些人玩个旋转木马都喊好害怕要他站在旁边陪着,给人揩油揩了一整天……其实跟“揽客”也没啥区别了。
“你转告她,无福消受。”
蒋星雨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承包了闻彻一顿饭的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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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是完结了
没想到车竟然在最后才开,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