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的抚摸着他稚嫩的脸:“阿雪,别恨他,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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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天气愈发的寒冷,下大雪了。女人推开了窗户,她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笑的那么鲜活。她换上箱底里,她最珍视的那一条红色的衣裙。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羽睫轻垂,那如水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缱绻。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提着裙子,像是赴宴的公主。
“母后…”他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跑了下来,他心脏不安的跳动着,他总感觉他要失去他最宝贵的东西了。他追着那抹身影进入了苍茫辽阔的雪地里,他停了下来。
漫天间,似乎只看到那起舞的身影,翩跹若轻盈的雪花。女人笑了,她仿佛还是那个绝代风华的公主,骄傲的向世人展示着她的美丽。
“阿雪,自遇到你父皇以后,我再也没有跳过舞。”
“那时,我也是在雪中跳了一支舞,你父皇当着众人单膝跪下,向我求婚。”
“他曾赞颂我是特洛伊的海伦,倾国倾城,又轻率的将我忘去,我却从未恨过他,我一想起他,心砰砰的像年轻时一样跳动,像珀涅罗珀的布一样,忠贞不变。”
女人突然跌倒在雪地里,秀眉轻蹙,难受的掩着嘴,咳起了嗽。他跑了过去,想扶起她。他抓着她的胳膊,入手的全是湿润,他低头一看,鲜红刺眼的颜色。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落成了一朵梅一样的血花。他眼珠转动着瞪大了眼,银雪地面上,红艳艳的、满地都是绽开的梅花。好多血…他无措又惊慌的站在哪里,低声叫道:“母后!”颤抖着恍若幼兽一样惶惶不安。
女人趴倒在地上,安抚的看着他,黑眸似浸了水的明珠一样闪动,温柔低唱道:
“临死的天鹅啊,它一生只为唱最后一支歌。”
她用她最喜欢的那一截诗句,总结了她的一生。
女人轻轻的抚摸着他稚嫩的脸:“阿雪,别恨他,我爱他。”
“阿雪,把我埋在这里吧,我好累啊…”
她轻阖上双眼,面容放松又惬意,却再也不曾醒来。
“母后,可是,我好恨他。”他怀着滔天的恨意长大,维持着天真的面容,只为了有一天能够为母后报仇。
今年,他十四岁了,他的脸虽还未张开,却像是待放的花苞已露春色。很多人暗地里夸他,虽是小小年纪却是清丽脱俗恍若神仙妃子。
昨日,皇后出来玩,不想瞧见了他,那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脸,满是嫉妒和厌恶。
白雪嘲讽想着,母后,你看啊。就算是穿着可笑的女装,我终究难逃她的魔爪。
“公主殿下,你收拾好了吗?”侍女在外面恭敬的问道,话语里带着一丝期待的笑意。
白雪挂着开心的笑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踏上了门口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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