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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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蔚还在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柏山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只说了一句：“有人约我上游戏，你们先坐吧。”

“嗯，我去蔚蔚房间看看。”男人也起身，不忘牵着林蔚蔚的手。柏山只觉得有些刺眼，房门一关，把自己隔开在他俩的世界之外。

“谈恋爱哪有游戏好玩，林蔚蔚你个憨憨。”柏山低声吐槽一句，戴上耳机，快速地打开了游戏，没过多久就心烦气躁地开麦骂起了人，“你玩尼玛，这么菜还出来，你是顺丰首席快递员吗？千里迢迢只求一送？”

队友啧了一声，回道：“牛逼呀小姐姐，那边在上演活春宫？”

柏山轻轻敲下一个问号。

她摘下耳机，没了游戏那纷杂的音效，房子隔音不太好的毛病被放到无限大。

而林蔚蔚的房间跟柏山只隔了一堵墙。

队友那边还在说话，柏山却彻底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她强制退出游戏，关掉电脑，摸向床头柜上的烟盒，晃了几下，声音稀稀拉拉的，看起来剩得不多，得慢点抽……她打开烟盒，一根烟孤独地站在那里，看起来跟她一样寂寞。

“真惨。”她把烟叼在嘴里，没去点燃。她倚着墙站着，慢慢地滑下来坐在地上，耳边是林蔚蔚娇软的呻吟，跟羽毛似的轻轻挠过她的心尖。

她没叼稳，烟一下子掉在地上。柏山也没去捡，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烟，而后低了头，泪大滴大滴地砸下去，在烟身上浸出一个大大的渍痕。她蜷缩在那里，死死地咬着下唇，肩膀却颤着，像垂死挣扎的蝶。

林蔚蔚全身心沉迷在爱情里，天天寻着空就去跟岑明约会。柏山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轨道上，白天上班晚上打游戏，再没人在十一点的时候敲她房间门，喊她出去吃夜宵。

“喂，林蔚蔚，我烟呢——”柏山盯着电脑屏幕，习惯性地嚎了一嗓子，却没人应她。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噢，林蔚蔚约会去了。

她一下子没了兴致，游戏不想玩了，烟也不想抽了，出了房门去冰箱里摸出林蔚蔚的宝贝们——跟上次去超市里采购回来时的数量一样，这个小酒鬼谈了恋爱连酒都戒了。

柏山还是很自觉地把喝空了的易拉罐装进垃圾袋里，她念着林蔚蔚回来看到客厅乱糟糟会不高兴，只是没想到林蔚蔚并没有回家。

“山，我住我男朋友家啦！”微信语音点开，是林蔚蔚一向很有活力的声音，柏山反反复复点开听，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把捂住了眼睛。

那段时间的柏山过得很煎熬，浑浑噩噩的，仿佛被抽走了魂似的。她把自己扔在时间里熬，要把依恋林蔚蔚的那一部分抽离她的心脏。

房租没涨，林蔚蔚也算得上一个非常良心的房东了。柏山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手机被冷落在一边，似乎想自我欺骗一下自己的不在乎。她现在自我感觉非常不错，已经完全可以习惯林蔚蔚不在的日子了。果然所谓的爱情就是一时脑热，新鲜劲儿过去就啥都没了，她老矫情个啥呢？

她一把接一把地开游戏，可是一直不在状态，队友都情不自禁开麦骂她，“你梦游呢？”

又跪了。她打开历史战绩，恭喜自己达成十五连跪成就，得抽支烟庆祝一下。

“操你妈的。”柏山把鼠标扔了，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辗转在她心头。她烦躁地挠着头发，打开手机刷朋友圈，最新的动态是林蔚蔚发的照片——她和她男朋友的合照。柏山的手顿在那里许久，终于还是违心地保存了，还偷偷地把那个男人截掉。

手机音量一直是调到最大的，生怕自己错过了那人的信息。

她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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