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小猫回家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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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原以为此一别再见便是经年,没想到第二日便又见到了那位小公子。
日子将到,今传斩蛇之人即刻入宫。
“明日祭天大典,还请博雅大人早些就寝。”一旁的侍者叮嘱道。
博雅微微颔首:“有劳指引。”正欲顺着侍者所指方向走去,却在余光中瞥见了一个白色身影。
晴明从台阶上缓缓走下,刚抬头便遇见了自己昨日调戏的那名小公子。见那剑客身旁有侍者引路,猜想应是自己的“同事”了。
晴明止步,笑意盈盈地看着那人。
博雅眉头一皱,想要骂这人一顿,又因身旁侍者未走远,只得咬牙咽下。怒意冲冲地质问:“你为何在这儿?”
晴明走近几步,稳稳地停在博雅身前三步之遥的地方,脸上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宠溺。晴明每日不是修炼术法就是静心修心,少有人和他拌嘴,晴明自然乐得逗弄小猫般的性子:“说是要祭天大典”
“你这种人妖不分正邪不辨的法师,你有什么资格参加祭天大典?”博雅话语间带着些许嘲讽,若是旁人,悠地听见这如玉般的公子哥出口损人,定是惊恐万分。
唯独晴明,昨日便已见识了这小公子的本事,想来这损人的话,定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了。回想到昨日这人在身下满面羞红的模样,晴明心里微微一热,含着笑意回问:“那你这种嘴比手快手比脑快的法师,是靠着脸才混进来的吗?”
博雅气息一乱,平日来,身旁从未有人议论自己的色貌,这人昨日便以容貌挑衅自己,今日竟不知悔改,仍要戳自己的痛处。想到这儿,博雅便再也忍不住,佩剑直指晴明面门,气得持剑之手微微抖动。
晴明仿佛掐准博雅不敢伤自己,竟也不躲,轻轻歪头,调笑道:“博雅大人此举,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塔顶上的景色。你若有需便尽管说,我如同昨日一般带着你去屋顶看看风景又有何不可?毕竟我一向不会拒绝美人的要求。”
博雅长剑猛地贴上晴明纤长的脖颈,微微用力。便能在上面划出一道红痕,冷哼一声:“你那些奇技淫巧我向来看不上,敢不敢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眼里的愤怒仿佛有了实质之感。
晴明眉头轻挑,望着那双漫着光耀的眸子:“敢,但我不想。若不小心伤了大人,晴明也会心疼的。”
博雅本想砍了这人的舌头,让他不再吐露那些惹人心烦的话语。却被旁人插了进来,是另外两名守护者。博雅只好收回佩剑,满心怒意地回房休息。
晴明回房后,朝着一处缓缓走去,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串熟悉的铃耳。晴明压着声音轻轻一笑,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拎着那串铃耳,又幻出一沓符纸传往屋外。
心满意足地脱下衣物,侧躺在床榻之上,对着手上提着的铃耳发出一阵暧昧的喘息,然后又故意发出几声引人遐想的舒爽喟叹。
晴明闭眼,感受着符眼所在,找到博雅那屋子后,便放开符纸开始观察起来。
晴明脑海内:博雅衣冠工整地坐在桌边,桌面上摆着一串铃耳,想来与自己手中这串是一套的。
果然,晴明这边刚刚坏心眼的传出几声暧昧的呻吟,博雅那边的铃耳便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便看见博雅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慢慢染上红色。
晴明孜孜不倦地继续制造着暧昧的喘息,符眼虽无法辩出声音,但晴明仍可以想象到博雅此刻的窘迫。
铃耳从小养在主人身上,传信听言都如同亲身所处一般。晴明这一声又一声的诱惑低语定是紧紧地贴在博雅耳边,如同晴明在身旁搂着博雅一般、亲密地呢喃。
博雅此刻面色就如同熟透的樱桃,竟比昨日还艳上几分。许是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日的荒唐之事,博雅转过头微微垂首羞愧地望向一旁,想要封闭听觉,却又害怕错过关键之事。
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羞耻,额上的汗珠慢慢滴入紧缚的衣领之中。晴明的目光随着那滴晶莹的汗珠移动,却被深色的领子挡住了春光。
晴明一边骚扰着铃耳,一边感受脑海里的无边春光。仿佛欣赏够了,对着铃耳低沉地说出一句暧昧的言语:“哼,小猫。”
博雅双眼悠地睁大,目光在屋内巡视,不多时,便找到了晴明的符眼。博雅胸膛快速起伏。脸上羞红还未褪去,这样看上去活生生就像被欺负够了的小猫咪,浑身软绵绵的,却仍要露出爪子作无谓的抵抗。
晴明将铃耳含在嘴里,含糊地说道:“啊,被小猫发现了。”
博雅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湿润的气息,那一字一句恍若发生在身旁。仿佛自己被人搂着,亲密地咬着耳朵、暧昧的窃窃私语。
博雅深吸一口气,短暂封闭了自己的听觉。而后便恶狠狠地盯着清明的符眼。
晴明看着博雅双眸带着春水,却仍故作顽强地盯着自己,内心的欢喜更甚,此来大唐一游,竟然遇到了这么好玩的小野猫,只望能在一切结束前,将这小猫拐回家好好藏起来,这面含春水的模样可别让旁人看见了。
晴明思绪刚完,脑海中便一片漆黑。博雅那边,就如同一个生气的小孩,不管不顾,只想着将敌人暴打一顿。满屋子寻找符纸,不一会桌上便被铺满了。
仿佛这符纸就是那可恨的主人本人似的,博雅提起匕首,在每一道符纸上都划上了一道。偶尔还有几张符纸能被特别关爱到,浑身都是刀痕,若不是这符纸质量好,怕是早就碎成一坨纸屑了。
博雅扔掉匕首,冷哼一声,看着满桌疮痍,心满意足地脱下衣物,躺在床上。
晴明这边,没了逗玩的对象,只好将那一串铃耳轻轻地放在枕旁,遗憾地闭目养神了。
博雅见铃耳没了响动,便开启了听觉,而后沉沉睡去。
……
…………
天亮,换好礼服,踏出房门。
博雅今日穿着黑色的长袍,上面镶着金丝花纹。晴明着看博雅这一身装扮,心里倒是很满已。只不过小猫咪陡然间多了一丝雅贵的气质,让晴明惯想把这黑色长袍扒下来,看一看这人是不是还会亮出锋利的爪子,又或是被这长袍缚身只能咬咬牙朝自己哈气呢。
晴明向着一旁两人微微鞠首,而后便转头盯着博雅,带着只有两人才懂的暧昧笑容:“看来我还不是最迟的那个。”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有人传报:长平公主驾到。
晴明看着眼前红衣华服加身的公主,面容尊敬,只是心里想的却是:“红色华贵,不知小猫穿上会不会如同这般高贵呢?”
不待晴明思绪延伸更宽,便有一侍从匆匆来报,鸿箬法师竟是死了,脖颈之上尽是血丝。这下,晴明当真是无法再考虑其他事,只能在心里满满回想这几日的奇怪之处。
众人怀疑杀害鸿箬法师之人许有穿墙之能,晴明辩解,若是这司天监内原本就有妖物呢?
博雅虽心里对晴明颇有不满,但昨日晴明行踪皆在自己耳下,明白他断不会是那杀人凶手,左左右右,也算是与晴明统一了战线。
博雅赞成取用万物蚪,也不过是因为笃定晴明不是妖物,想要助他一力,帮他洗清冤屈罢了。
岂料,万物蚪竟径直游向晴明方位。博雅内心一颤,心里正担心自己帮了倒忙,却被公主和晴明一番话给搅了心神。
公主:“难怪会有那种传言。”
博雅:“什么传言?”
晴明:“传言我是妖狐之子。”
听到此处,博雅心绪大乱,腰间佩剑差一点便冲出剑鞘,割向晴明脖颈。
如今证据确凿,公主命人将晴明押解入狱,晴明无畏一笑,正准备说什么,便被博雅打断了。
博雅目光闪躲:“等一下,晴明不会杀害鸿箬法师。昨晚,我在他房里放了铃耳,监听了一夜,他并未出过房门。”话落,博雅的耳朵便变得通红,冷峻的脸庞倒是无甚改变。
晴明慢慢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博雅在此种地步下竟愿意揭开面子为自己辩解,心中对博雅的喜爱便更深了。虽然很想将这只小猫抱在怀里慢慢抚摸,但当下之事更为紧急。
晴明慢慢收回笑容,端正面色,从身上拿出一粒小虫,竟是与铃耳又相同功效的借声虫。博雅一听此物竟是妖虫,手指一捏,便将这小虫粉碎了扔到了地上。
失去妖虫之后,万物蚪却突然向公主游去,阿陇只得推说,是万物蚪出了问题。
公主漠然下令,命众法师速速捉拿妖灵唤醒神兽,而后便翩然离去。
……
…………
“博雅大人。刚刚多谢大人为我解围”晴明缓步走向博雅。
博雅下颚微扬,感受着晴明的恭维,不屑地说:“哼。君子正直坦荡,我就事论事而已。”话落,便隐晦的看了晴明唇部一眼,仿佛在提醒他:就算我替你解围,也不代表我会放弃这几日的仇。一码归一事罢了。
晴明自是品味出了这隐藏的意味,看着博雅脸上微微得意的表情,思绪早不知偏到哪去了,只想把这骄傲的面具打破,重新欣赏一下往日愤恨羞红的模样。
晴明看着这只昂首挺胸的小猫模样,摇了摇头,笑说:“谢谢正直的博雅大人。但是,你在我房间挂了这么多铃耳,大半夜的,不知究竟想偷听些什么?感觉也不太正直。”
博雅从晴明手中夺过自己的铃耳,脸上笑意凝固,眼眸重新变得鲜活,咬牙切切地对晴明说:“你等一下”。而后便愤然转身进入屋内。
晴明垂首低笑,猜测着博雅有何物要送给自己,内心一阵雀跃。刚想抬脚踏入博雅房内,心想有什么礼物自己去拿便是,也不必劳烦小猫亲自送给自己,却没想到,博雅冷着脸将晴明关在了房门外。
果然是小猫,想要骗回家还早得很。晴明只好轻叹一声,遗憾地站在屋外,等着博雅将礼物递来。
博雅再将房门打开时,手中攥着一沓伤痕累累的符纸,漫无目的地数着数。抬头俯视晴明,一手将符纸尽数拍到晴明胸膛上,高傲地嘲讽道:“晴明大人在我房间贴了这么多符眼,大半夜的,你想要偷看什么?感觉,略有些卑鄙。”
晴明紧紧握住博雅放在自己胸膛的手,慢慢拂过,而后取下符纸捏在手中,然后装作不经意间拂过博雅手背。
剑客的手本就敏感异常,博雅被这一模,微微颤抖,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晴明控得死死的,只得紧紧地贴着晴明胸膛,感受着那颗心脏的快速跳动。
见着博雅脸上怒容渐起,晴明也不能将人逼的太紧,不然得不偿失可就不好了,只好重重一捏撤开控制。
博雅收回手后,双眼尽是愤怒熏染的水珠,波光盈盈,转身,想要离这品行不端之人远一点。却看见阿陇从房屋内走出:一手攥着符纸、一手提着铃耳。阿陇当着两人的面,将这些玩意往地上一扔,便翩然离去。
博雅被一女子抓住现行,更让自己的死敌晴明给瞧见了,更是羞愧万分,内心对晴明这轻浮举动更为厌恶,只想将这人嘴巴给死死地缝起来。
晴明倒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自己的符纸都没关系,只要能欣赏心中之人那不可多见的艳丽面容,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
看着博雅紧闭的房门,晴明纸扇轻摇,遮住了半张脸,转过身,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寝房。看着倒是悠闲文雅,只是心里想的,却是往后数日如何将小猫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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