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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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程安那晚没回去，他逼着自己回到连租房，在黑暗中嚼完剩下的那一半面包，面包的边角因为风干硬的拉嗓子，他灌了半瓶水才勉强咽下去，最后将自己塞回床上，就像这十余年间无数个日夜一样，但是他却发觉他开始失眠了，夜里静的仿佛不在人间，他一连四晚没能合眼。

沈筠这几天也跟死了一样没联系他，程安咽下最后一口卤蛋，将筷子撂在面碗上，擦了擦嘴冲林千摊开手，“学案。”

林千不知道在想什么，愣了一下垂下眼，“忘了……回头给你印一份吧。”

“我早上还给你发的消息吧，这也能忘？”

程安说话虽然难听，语气到也如常，并没有太过埋怨的意思，坐在对面的人却突然被触碰了神经，嘶了一声不悦道，“诶你求我办事儿呢，能不能客气点儿。”

程安皱眉，抬眼细细观察起林千，对方被他看的气势减半，但眉宇间依旧是浓重的阴霾，程安隐隐觉得不对，两人僵持了许久，林千才将筷子一摔把项目名额被挤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怨气似乎已经堆积许久，一直到今天才被点爆。

“沈筠换的人是吗？”

被直戳心窝，林千火气腾的一下窜上脑子，前面回闪的都是那日的饭局，自己就像个傻子，“我说你俩搞对象能不能别耍我啊，我还跟个傻子一样跟人说呢，这辈子没这么小丑过，你说我什么时候不是对你掏心掏肺的，我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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