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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戏中

何晏清回到了他曾称之为家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绝不想离开这里。但他又必须要离开。他跟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回了家，对沈耀说他以后再见他绝不会以师父称呼他。如果思念可以忍住，在他重立门面前他绝不会见沈耀。

如果可以。

他站在门外，穿着车夫的打扮，压低了帽沿，怕人认出来。他只敢偷偷摸摸地往里面张望，祈求老天爷怜悯他，就让他看一眼就满足了。

沈耀就是在这个时候出门的。他急忙忙的冲出来，对着何晏清说：“去广东会馆。”他甚至都没有仔细看何晏清的脸，只把折扇收起。何晏清一愣，转脸走向自己的车，待何晏清上了车后拉着他往梨园跑。

他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广东会馆。他垂着头，让帽沿挡住他的脸，等何晏清把钱拿出来时才想起要去接。手伸出来后那几个铜板却没落在他手里，沈耀的声音不冷不热：“抬头。”

何晏清愣了许久，终究没那个胆子抬头。于是铜钱落在他手里，发出叮当的脆响，沈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会馆。

他憎恨自己的懦弱，也憎恨沈耀的若无其事。但终究怕他出事，进了会馆打听。一问才知道原本唱主角的青衣突然出不了声了，沈耀只能亲自上马。

他能猜出是谁做的，也知道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但他倚在会馆门边，跟当初那些赶着场子只为看沈耀一场戏的戏迷一样，看着沈耀走着台步一板一眼却摇曳生姿地上了台。他的眼睛明亮，好像看着何晏清又好像没有。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霸王，缓缓的跟着乐器的节奏靠进戏中霸王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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