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亦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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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悯这样讲，还并非是出于专业能力考虑。

他认为张春霖身上缺乏一种争强斗狠的气性。

他自己历来都是不择手段、一心只求出人头地的。在他看来，如果做不到头部，那入行就毫无意义。

特别又是直接和金钱挂钩的行业，经济利益越是密集，人性就越容易被扭曲，何况不惜一切，踩着别人的头往上爬。

细致认真的人业内固然也需要，但这只是最低标准线，就像人至少要会直立行走一样。

说到底，踏实决定下限，野心和手腕才决定上限。

像张春霖那样的人，既无背景，专业能力又不是硬到能完全屏蔽其他因素的影响。要是还一味容忍退让，端着道德感束手束脚，混口饭吃可以，想出头冒尖难。

可话又说回来，碌碌无为、千人一面才是普通人生活的写照。很多时候，光是最基本的生存就能压得人筋疲力竭了。

张春霖知道他和宗悯之间存在天然的认识鸿沟，他那样的精英不了解下层的人间疾苦也很正常，这不是谁能轻易解决的。

但他还是真心实意道：“宗先生……谢谢你。”说着弯下身去，小小鞠了个躬。

幅度虽然不大，但异常真诚和镇重。

宗悯难得反应迟钝了一拍。

举起烟头嘬了一口，才淡淡道：“不客气。”

他过后还有工作，二人很快散了，各自回学校和办公室。

自从上次和严锺训吵架后，宗悯把宗彧送回学校，就去睡了办公室。严锺训在新开区附近还有一套小户型，也以工作为由住去了那边，没怎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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