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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

九十年代的方城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不止是物质上，更是思想上。

张婧十九岁就被父母卖出去，换回来的彩礼全拿去给弟弟当聘金。陶家花光了积蓄把她买回来盼着她生个儿子。家里没钱，张婧白天去村镇上的化工厂打工，晚上回家里洗衣服喂猪。二十岁的时候她怀孕，为了钱没停在化工厂的工，生产时是直接从车间拉去的镇卫生所，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陶隐生下来就是那个样子。

就像他的名字那样，隐，藏起来，看不见。陶家除了张婧都拿这个孩子当不存在，饭没人喂，尿片没人洗，生病了没人管，张婧带着他过得很辛苦。

一开始她还是想好好待他的，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生活不允许。

陶家的冷待丈夫的打骂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一寸寸压弯她的脊梁骨。车间根本不适合小孩子，化学制剂刺鼻的气味儿，飞舞的粉尘，张婧只勉强带他到两岁，就把这个刚学会走路只会呀呀叫着妈妈的孩子丢在家里，一碗稀米粥是一天的口粮。

两岁的小孩不记得，车间里的张婧不知道。

喝醉酒的陶宝树回来扒了裤子对着屁股又打又扇，对着那条缝又抠又弄。

陶隐早慧，哭喊了几次没人来管就不哭了，饿了知道去扒床头的冷粥，屁股冷了知道自己把裤子提上，晚上张婧回来摸着黑给他随便擦一下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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