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正文-----

很久之后，萧然是崔致偶然捡到的猫。

很久之前，崔致还是少年，萧然还是孩子，没有料到会是如此。

（一）

夜半时分，他随便靠着椅子出神，面前的电脑——只显示一行字：

“别人稍一注意你，你就敞开心扉，你觉得这是坦率，其实这是孤独。”

是她写下。萧然便是如此，随意在他身上和周围留下她的痕迹，以她的悲伤和快乐来印记。崔致想起他们做爱时，萧然的哭泣，她哭泣，然而不许他停下，否则她要生气得赌咒发誓——他要是停下来，她再不理他。

萧然的温暖，她的白皙鲜嫩，可爱的轮廓，清秀的脸孔，一头秀发披在肩上，一切仿佛都美得恰当，除了那眼睛和唇瓣。她的眼睛，典型的杏眼，睫毛长长，本来含情脉脉，然而每每见人，她抬眼轻轻一扫过去，却平静如无风的湖面，不带感情；唇瓣也一样，不点而丹，然而笑容稀少，多是安然、没有起伏，同学常开玩笑，说连雕塑也不会如此。

她与他在一起时，却总是哭泣。崔致第一次见她，在他们高中母校的角落，她也正躲着哭泣。

（二）

那是高考完的假期，他趁空回校园看了老师，便四处闲逛。他们的高中，江南景致随处可见，生活其中，有如住在园林。崔致不属于那一类埋首不闻窗外事的学生，因此三年已逛破了铁鞋，一草一木都如数家珍；那日傍晚，他爬上后山，又顺着依山游廊渐下，走进学校盆景园，那有许多名贵花种。他弯腰过了垂花门，进入园子，正往里走，却见不远处，一个女孩正在一株矮松后，悄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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