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后悔过吗？”

-----正文-----

那冯将军威胁得不无道理。

越容不日便收到情报，言长久驻在边关的小冯将军要领着家将进京为祖母祝寿。而孝道当先，断没有拦着人不让回来的理由。

不少人或谏言或施压，让越容把冯将军给放了，可越容死顶着压力硬是把人押在囚室里，一副偏执至极的模样。嵇子昭也去劝过一次，发觉这可谓是越容的心病，便也不再劝了，留越容一人处理与冯将军有关的事唱着白脸，自己则是唱着红脸笼络人心。

外头人瞧不出来，只道是越容像那疯癫的豺狼，对冯将军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可在家里郑伯瞧着越容却是越发得沉默寡言，人也是越发得消瘦，颧骨上甚至挂不上肉。一次府里的小丫头实在怕，是郑伯帮越容梳的头，才发觉他发间的银丝竟是多得扎眼藏也藏不住。

郑伯算了算，自己伺候小公子伺候了二十五年，才二十五年，已经二十五年了。

若是越老太傅在天有灵，看见自己最宠爱的小孙子成了如今这样，不知该有多心疼。郑伯叹了口气，却也只能吩咐下人往越容的枕头里添一些助眠的丁香。

可郑伯用尽了办法，太医院用药也好，熬一些安神的补汤也好，越容的精神气依旧一天比一天差，仿若一抹游魂，把承着雪清越家冤屈希望的嵇子昭扶上帝位便是他最后的执念。

皇帝病危那天正是小冯将军进京前一日。越容步入殿内，一股苦涩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怕皇帝吹风惊到了，殿内的窗都是关着的，以至于床边挂着的纱帐，皇帝手中的佛珠，一切的一切都浸在药的味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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