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惊惶地看着你，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呜咽

-----正文-----

【你一字一句对他承诺，我不会把你丢掉的。】

小狗惊惶地看着你，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呜咽，身后的尾巴又微微地翘了起来。

你张开嘴还想说些安抚的话，突然感到手心一股粘腻，便松开手，看见掌心已经沾满了猩红色的血——小狗的血。

你转过头，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房内的灯，想仔细看看小狗的伤口。

等你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好不容易被你扯进门的小狗，又悄悄退出了房门，跪在门口哀哀地看着你。

“对。。对不起，弄脏了您的手，狗狗身上都是血，太。。太脏了，狗狗在外面弄干净再。。再进来。”他结结巴巴地开始道歉。

你感到又担心又好笑，便笑着问他去哪里清洁自己。

小狗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又想开始认错。

你拍了拍鞋柜，示意他进门，他看了你很久，想确认你邀约的真实性。

他的眼睛又大又明亮，里面装的好像都是你。

你笑着又说，再不进来我就生气了。

小狗听到这话，眼里突然装满了惶恐，他飞快地膝行进门，扯着你的裤脚，磕磕绊绊地说道：“狗狗进。。进来了，请您不要生气。”

你擦干净了掌心的血，试图去帮他摘掉颈部的项圈。

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将哭未哭的表情，两只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只是低低地垂下头，不看你。

项圈是皮质的，被一把银色的锁紧紧锁住，你拿出老板之前给你的钥匙，解开项圈。

项圈下是小狗被勒到青紫的皮肤，你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小狗打了个哆嗦，然后缓缓抬起头，闭着眼，把他纤长的脖颈放进了你的掌心。

你愣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的意图——你曾在视频里看到过这种窒息的把戏，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这种手段可以被视为一种‎‍‎‌情‌‎‍‍趣‎‍‌‍‎，但只有施暴方享受这种虐待的快感时，受虐方就会承受无边的苦痛。

你看着小狗颤抖的睫羽，几乎瞬间就知道了他的恐惧。

你想，或许此刻要安慰他些什么，抑或是向他做出一些从今往后都不会虐待他的承诺，可是你只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沉默了片刻，把项圈扔到一旁，然后抬起那只触碰小狗脖颈的手，轻轻拍了拍小狗的肩膀。

小狗颤抖了一下，小心地睁开眼，怯怯地看向你。

他的眼里还藏着没有散去的恐惧，此刻又添了些疑惑，黑黝黝的瞳孔里还透出点讨好和期待。

他睁着眼睛专注地望着你，仿佛在向你提问：如果我向您献出所有，您可以给我一点点爱吗。

你的心针刺般的疼痛起来。

但你一直不是个善于言语的人，只能低下头，拆开一包湿巾，轻柔地擦去他脸上斑驳的血迹。

干涸的褐色血迹被一层层的拭去，你看着小狗苍白的肌肤，轻声对他说：“别害怕，你到家了。”

湿巾下的肌肤轻轻颤抖起来，温热的泪水浸透了单薄的纤维，你的指腹感受到了浅浅的热度。

你抬眼，看见小狗湿润的眼眶，他哀哀地看着你，手轻轻扯住你的衣角，呜咽着说道：“小狗很乖。。。”

他说到一半，就噤了声，只是用他的大眼睛哀求着。

你愣了一下，轻声问他，然后呢。

他眼里的怯懦堆积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他嗫嚅道：“请您。。不。。不要讨厌我。”

说罢，他又缓缓垂下了头，仿佛是害怕看见你嫌恶的眼神。

你沉默了，喉咙发紧，好像被塞满了湿沉沉的棉花。

他见你不说话，又磕磕绊绊地哀求道：“讨厌。。讨厌也没事的，您随时都。。都可以把我丢掉的。”

然后他轻轻地扯起嘴角，试图向你展现出一个讨好的笑，但是他的脸部肌肉早就被害怕和惊慌冻结，显得笑容愈发的蹩脚起来。

你有点无措，垂下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过一旁的医药箱，掏出碘酒，准备处理他的伤口。

你的寡言显然继续加重了他的思虑，他脸上好不容易扯起的笑容又了无踪影。

于是他又小声地讨好道：“小狗。。可以自己上药的，或。。或者不上药也可以的，小狗恢复能力很强，一两天就会好的，不。。不用浪费药的。”

你转头看向他，心里存了些无奈，告诉他，在他身上用药并不是什么浪费，并示意他转身。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你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出于服从的本能，还是乖巧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你。

你用棉签沾了些碘酒，定睛看向他的脊背。在楼下买下小狗时，你也远远地看过他伤痕累累的背部，但远看伤口完全没有近看触目惊心，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覆盖在他消瘦的脊背上，新伤旧痕，横纵错杂。

你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好像猜出了你的心思，低低地让身体贴伏到地面，好像在做一些试图隐藏身体的无谓挣扎。

他小声地道歉：“对不起，很丑吧。“

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碘酒轻轻消毒着他的伤口，轻声问他，疼吗。

小狗低伏的背部僵硬了起来，两只耳朵紧紧地贴着脑袋，过了良久，他才低声说：“小狗习惯了。”

你消毒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听到小狗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小狗很会忍疼，您不用心疼小狗。”

他连讨好都刻进了本能，似乎认为只有卑微到尘埃里，才能获得些微的宠爱。

你给他的伤口上完了药，用纱布包裹好，便示意他去洗澡。

随后给他递了一块毛巾，嘱咐他用毛巾清洗自己，伤口不要碰水，他接了过来，小心地抬起眼看你，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你看出了他的犹豫，告诉他这是一条旧毛巾，不要担心浪费。

他这才攥紧了毛巾，眼里露出了一些欣喜的神色，小声地和你道谢，然后走进了浴室。

趁着小狗洗澡的空挡，你掏出衣柜里备用的棉被，一边给小狗准备临时的铺盖，一边开始计算起账户里的余额。

你是个孤儿，辞职考研，本就没有多少积蓄，这间小小的房子已经让你本就不佳的财务状况雪上加霜。

更何况，你还莫名其妙多了只小狗。

你开始警告自己不要对小狗有过多的情感，他可能有一天就会被举报，然后消失。

最后，你又会孑然一身。

可是你又想起了小狗瘦削的身影，心又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正当你思索着。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湿漉漉的小狗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看见你，就乖巧地停在门口，小心地注视着你，静等着你的下一个指令

你和他说，现在你是干净的小狗了。

他怯怯地看了你一眼，又小声地问了一遍，真的吗

你揉了揉他的耳朵，告诉他，他不仅是干净的小狗，还是香香的小狗。

他的脸红透了，尾巴抬起又放下，最后在半空中摇了起来。

你拍了拍他的脑袋，告诉他先去被窝里休息。

他点点头，尾巴摇晃得更快了，眼睛亮晶晶的。

你走进浴室，开始刷牙，环顾四周，才发现浴室冷得出奇，也没有蒸汽的痕迹。

你心下一紧，快步走出浴室，看见小狗就跪在浴室门口等你，遇到你就盈盈地笑起来。

你板着脸，问小狗是不是用冷水洗的澡。

小狗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然后很快被惊慌和恐惧所替代。

他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匆忙地开始道歉。

他说，他不该洗这么久的澡，浪费了这么多水。

他还说，他不应该洗完澡没有仔细清理浴室。

他声线里带着细细的颤抖，尾巴也被收回到了腿间，身体渐渐蜷缩成了一团。

你告诉他，下次洗澡要用热水洗，风暖和灯暖都要开起来。

“可是，热水很贵的。”小狗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你，眼里充满了不解。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说：“狗狗不需要用热水的，狗狗，狗狗用冷水也能把自己洗干净的，您不需要在狗狗身上浪费很多钱。”

你蹲下身子，用手捧着他冰冷的脸蛋，和他说，可是我喜欢暖乎乎的小狗。

他眼里的疑惑散尽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接着开始结结巴巴地道歉，说以后一定会注意。

等你洗澡出来，看到小狗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他小心又讨好地说，现在狗狗是暖呼呼的小狗啦。

你笑了，心好像一点一点被填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