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有一个四处流浪的小瞎子,但不知何时,被那土匪掳去当了压寨夫人。
文笔真的很小白!
-----正文-----
“你叫什么?”土匪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温声细语的。
“我...太久了,我忘记我的名字是什么了。”小瞎子紧张的扣着自己的手,如今他年过二十五,听了十来年的瞎子,早已忘记了本名是什么。
“那我可以唤你阿皖嘛?”
“啊...皖?”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可,可以的。”他本就是个瞎子,无名无姓的,谁给他安个名字,也都无所谓了。
“阿皖,我想娶你。”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小瞎子吓得整个人一哆嗦,梗着脖子往旁边缩。
“我,我可以拒绝吗?”他本就不报希望的一问,被拐来这里,是生是死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可以。”小瞎子一呆。“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嫁给我。”土匪没有为难他,只是极为克制的发间抚摸了下。
“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我我,我都吃的。”小瞎子有些害怕,土匪的态度太过温和,让他总有一种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的感觉。
“能吃辣?”
“...能”土匪看着小瞎子听到了“辣”不自觉皱起的眉头,轻笑了下。
“重辣也行?”土匪挑眉看他。
“行。”小瞎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土匪笑得越发开心。
“不逗你了。要是觉得无聊想四处摸索的话就叫我,千万别一个人行动,这是山里,四周,可都是野兽。”土匪故意贴近小瞎子的耳边,慢悠悠地哑着嗓子讲。
小瞎子吓得毛骨悚然,呆着不敢动。
等到土匪回来的时候,小瞎子仍坐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下抠着手心。
土匪上前把筷子放在他手里,扫了眼已经被抠红的手心,抿着唇看着,一动不动。
“怎,怎么了?”感觉旁边突然安静下来,他不安的伸手摸索,却摸到一个半柔软的东西。
“别乱摸。”声音有些沙沉。“否则晚上就吃不成了。”
什么意思?小瞎子回味刚才的触感,一下子红了脸。“对对对,对不起”
他尴尬的摸到饭碗,几乎要把脸埋进去的吃着饭。
菜铺在饭上面,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有一丝辣味。
“你...”他想开口问,又怕土匪不耐烦,等会自己就要人首分离。
“没事,有话就说。菜不喜欢吗?”土匪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等待他的回答。
“这个,是我的送别餐吗?”他小声的说着,眼睛看向土匪的方向,捧着碗瑟瑟缩缩。
“扑哧。”土匪笑出了声,“喜欢就多吃点,明天还有。你要真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土匪不停夹菜往小瞎子碗里放,直到小瞎子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可怜兮兮的说真的吃不下了才停。
小瞎子的饭量不大,土匪往他碗里放的菜他又不敢不吃。
实在是吃不动了,咽下去的东西都要返到喉咙里了,他才惨白着脸说不吃了。
土匪自责的看着犯恶心的小瞎子,轻拍着他的背。“阿皖对不起,下次别硬撑着,不想吃的话直接说就好了。”他尽量放缓语气安慰。
但小瞎子的身体仍然绷得很紧。
他只能把手缩回来,拿来一个绳子给他抓着。
“阿皖,牵着绳子,我带你去休息。”
这条路走了好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脚步声和偶尔的犬吠。
小瞎子慌张的紧抓着绳子,手在墙壁摸索前行。
道路极为通畅,即使小瞎子这种看不着路摸黑走,也走得平平坦坦。
土匪把他领到床边,让他坐下。
“今晚就睡在这,茶壶就在旁边,躺下来伸手就能够得到。如果要如厕,就摇动这个铃铛,我领你去。”
土匪从口袋中拿出铃铛放在小瞎子手上。
“好,好的。谢谢。”明明自己是被绑架的来的,但被照顾的这么周到,更像是来做客的客人。
“那阿皖早点休息。”土匪也没有多留,有他在的时候小瞎子总是极其小心,生怕哪里说错了话。
他叹口气,拿起什么在小瞎子的手上抹了抹,走出了房间。
小瞎子把手放在鼻下轻嗅,是药膏的味道。但是自己没有受伤啊?
小瞎子想不通,自从瞎了眼,脑子也变得有点笨笨的。
他躺下来,床很软。他睡习惯了稻草,一时有点不适应。
“为什么...”他想问很多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说要娶他,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好...
“算了。”他翻个身,摸到床边矮柜上的茶壶,水还是温热的,他却像被烫到似的猛缩回手。蒙住耳朵,蜷在被子里,不再说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一向早起的小瞎子,在别人的地方竟然睡的毫无戒备。
“唔。”他坐起身,摸索着出了门。
“想如厕。”他闷闷的想,昨天喝太多水了,有点忍的难受。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想摇铃铛,又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土匪看到他僵在门口,连忙走上去问。
“我,我想上厕所。”声音极低,小瞎子埋着头尴尬的说。
土匪失笑,“为什么不摇铃?”
小瞎子头埋的更低了。
“这儿没有绳子,可以牵手吗?”土匪仔细看着小瞎子的表情。
小瞎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叹了口气,刚想走进去拿绳子,就看见小瞎子伸出了手,他怔了怔。
“谢谢...”手被人牵住,小瞎子不适应的僵了下。土匪的手很暖和,不同于冬天时他冰冷的手。
像是有意给他取暖一样,土匪不断的轻轻摩挲着他的手。
他脸羞得通红,暖意顺着指尖直达心底。
如厕完后,土匪牵着他的手,引他坐到餐桌边。
“阿皖在这等一会,我去热热饭菜。”
“别。”小瞎子拉住他。“不用麻烦了,有吃的就很好了。”
小瞎子的眼睛很好看,深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土匪,像一潭清水。
土匪看着小瞎子没有聚焦的眼睛,隔空虚抚了下。“没事的,阿皖在这稍等会。”声音带着隐忍的心疼。
小瞎子松开了手,不自觉的抠弄着手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个药膏,难道是...”他抬手闻了闻,果然被他扣弄的地方有淡淡的药草味。
他呆坐着,想不通原因,自己瞎了眼,又生的不好看,难道土匪真的是看上了他,才把他带来的?他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想什么呢?”土匪轻敲了下桌子。
小瞎子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翻下来,土匪急忙扶住他。
“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他坐回位置上拍着胸膛喘息,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着丝抱怨。
土匪轻笑。“我站这好久了,是你想什么出了神。”
“我,我...”小瞎子涨红了脸,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感到羞愤。
“好了好了,先吃吧,不过下次不能再睡到午时才起了,早饭还是要吃的。”土匪把菜都摆在小瞎子面前,隔着衣服握着他的手腕。
“这是番茄汤,这是清蒸鱼,这是...”
小瞎子心跳的怦怦响,耳边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却又什么都听不清。
“阿皖,阿皖?”
“啊?”他总算回过神来。
“不舒服吗?”土匪担心的看着他,摸了摸额头,感觉温度正常后松了口气。
“没,没有。”小瞎子看不见他,他的呼吸声和说话的气息一直在耳边围绕着,小瞎子耳朵烫的通红,低着头快速吃着饭。
土匪看到小瞎子羞红的耳朵,吃吃的笑起来,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咳,咳咳咳。”话音刚落,小瞎子就呛的猛咳。
土匪轻拍着背顺气,“来喝点水。”
小瞎子接过水喝了进去,放下碗才意识到土匪的动作有多么亲密。
他急匆匆地站起来,想要离开,却被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我我,我想回去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他脸烧的通红,连眼眶也带着丝红。
“真的要走吗?”土匪失落的问。
“嗯。”小瞎子应了声,又反应过来小声地说。“我,我回房间。”
“房间?”土匪像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起来,反复问道“是房间吗?不是要回去?只是房间吗?”
“嗯。”小瞎子被这份喜意弄的不知所措,“算,算了,我自己回去。”他燥红着脸,凭着记忆摸索着往房间走。
“我扶着你。”土匪走上来搀扶着他,指尖不住的微微颤抖。
小瞎子僵直了身体,土匪滚烫的温度把他心间也烧的一片温热。
“我自己走,你在前面带着,行吗?”土匪愣了下,看着眼睛通红的小瞎子,心彻底软了下来。
“嗯。”他解下头上的发带,缠在小瞎子手腕上。“抓着就好,我牵着你。”
小瞎子不清楚自己这份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想逃离土匪,却又忍不住想靠上去。
“对不起,我浪费了你准备的饭菜。”小瞎子愧疚的说,在别人家睡到午时才起就算了,好心热的饭菜也被糟蹋了。
“阿皖。”土匪突然停了下来,小瞎子没刹住车撞了上去,他揉揉自己的鼻子,眼泪却流了下来。
土匪一时失语。
再开口时声音极哑。“别哭,阿皖,别哭。”
小瞎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一个人生存了将近二十年,什么苦痛都熬过来了。
现在尝到了一丝温暖,就让他溃不成军。
土匪心疼的要碎了,再克制不住把人轻搂进怀里。
“阿皖乖,不哭了,啊。阿皖,阿皖。”他就这样一遍遍叫着小瞎子的名字。
小瞎子回搂着,他就贪恋一下,太温暖了,他舍不得放手。
他把人轻轻推开,把发带的另一头递过去,“对不起,我刚刚...”他咬着牙,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刚才失敬的动作。
“没事,原来饿肚子这么难受吗,那下次阿皖可要早点起床。”土匪勉强笑了下,打着圆场,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眷恋。
“好。”小瞎子听的有些难受,眼睛抬了又抬。他头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瞎了的眼睛,他想看看他。
土匪把他领到房间,小瞎子摸索着躺到床上,他困倦的闭上眼睛。
“饿了就摇铃叫我,不要睡太久,会不舒服。”土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没有进门。今天有些操之过急,他不想再看小瞎子掉眼泪了。
“嗯,谢谢你。”
土匪转身要走,就听见小瞎子问了一句“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啊。”土匪笑了下,“我的名字,叫做皖念。”
日子一天天过着,小瞎子被照顾的越发圆润了些。
“我不吃了,真的吃不动了。”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小瞎子含糊着拒绝。
“最后一口,你今天没吃多少,怎么,减胃呢?”土匪不满的皱皱眉,小瞎子最近总是吃个两三口就草草结束,还时常摸着自己的肚子唉声叹气的。
“我不想吃了。”小瞎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瞥过头不说话。
“阿念,我吃不下了。”小瞎子摸索着扯着他的袖子,软糯糯的撒娇。
土匪还是不理他。
“阿念...”语气突然变的极其委屈。“我看不见...你别不说话,好不好?”
土匪一下绷不住,顺了顺小瞎子的头发,无奈的叹口气。“那就最后一口,吃完就不吃了。”
“嗯。”小瞎子瞬间笑起来,乖巧的吃下土匪喂的一大口。
咽下去后还张开嘴巴给土匪看,示意自己已经吞下去了。
土匪失笑,在小瞎子鼻尖刮了下,真是个小孩子。
吃完饭后,小瞎子坐在庭院闷闷不乐。
自土匪刚把他掳过来时说要娶他,之后就再没提过。
他的心也不是铁做的,早在土匪的这一腔柔情蜜意中化成了春水。
而他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总盼着土匪能再次开口。他面子薄,光是被人抱在怀里都要脸红一番,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光明正大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想什么?”土匪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两人似乎就这么暧昧着,谁也没讲心意说出来。
“没什么。”小瞎子难过的趴在桌子上,脸颊气的肉鼓鼓的。
“想我娶你?”土匪笑着捏了下。
小瞎子猛的弹起来,吃惊的往土匪的方向看。“你怎么知道?!”他的脸慢慢涨红,耳垂红的滚烫。他趴着把自己埋起来,羞恼的不让他看。
“小傻子。”土匪被他的模样逗笑,把人轻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
土匪摁着头把小瞎子的脸埋在肩膀处,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昨天做什么梦呢?一边哭一边拉着我说我很坏,不说喜欢你什么的。”
“别说了。”小瞎子无地自容,好丢脸啊。他自暴自弃的捂住耳朵,听不到就什么都不知道。
土匪把人捞起来,在唇间亲了下。“还躲着呢?阿皖。”他故意将气息贴着他耳边。
一种酥麻从耳尖蔓延至小瞎子全身,他整个人不自觉的抖了下。“阿念...”他面红耳赤,缠绵的叫着土匪的名字。“我还想要。”
土匪痴笑,把脸凑过去,在唇上轻柔的啃噬。
直到小瞎子喘不上气,他才不舍得松开。
“阿皖好香。”土匪埋在他胸前,轻轻舔着。
“别,唔啊,好痒。”小瞎子颤抖着躲避。
土匪把人紧紧抱着,“阿皖。”他在锁骨间啃了下,小瞎子猛的一哆嗦。“我喜欢你。”
“我,我也喜欢,唔。”话还没说完,土匪又亲了上来。
土匪睁眼看着他,小瞎子的眼里没有光,蓝色的眼眸却温柔的化成水。
他心跳漏了一拍,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一天,土匪早早和小瞎子打了个招呼出门,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小瞎子被宠的久了,一直以来都是土匪做饭,他安心的吃着。
今日土匪没回来,他摸索着做菜,东磕西碰,弄得一团乱,到最后饭也没吃上。
“对不起,阿皖,路上有事耽搁了。”土匪抱歉的摸了摸小瞎子的脸。
“你的呼吸...好乱,你受伤了?”小瞎子慌起来,四处摸着土匪的身子,反复确认有没有伤。
“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今日的官宦有些棘手,一时没躲开。”土匪在小瞎子额头亲了下,把人抱在怀里。
土匪其实并不算土匪,他不野蛮,也不强抢民家妇女。只是极偶尔的在路上劫贪官的马车来济贫。
旁人不知马车里是谁,见他一言不发劈开马车,吓得撒腿就跑。一群不明事理的人也跟着逃跑。久而久之,他土匪的名声就彻底传开了。
“阿念。”小瞎子心疼的埋在他怀里,不多久就泪湿了衣襟。
“别哭,阿皖乖,我没事。”土匪在小瞎子烫红的指尖亲了又亲,把人抱起来放在餐桌边。
“你去哪?”感觉土匪要走,他连忙伸出手拉住他,脸上尽是茫然不安。
土匪心一下揪的紧,把人拉起来左手紧牵着。“我去做饭,阿皖还没吃吧。”
“我不饿。”小瞎子摇头,“我不想吃。”他惨白着脸,毫无血色,一看就是胃疼的发紧。
“我饿了,阿皖,我想吃饭。”他在小瞎子眼角亲了下,牵着他的手往厨房走。
等饭菜做好的时候,小瞎子疼的冷汗直流。
他草草吃下几口菜,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土匪抱来暖袋给他捂着,小瞎子仍是不住的哆嗦。
土匪心疼坏了,把人抱在怀里,手放在腹部轻柔的抚摸着,以缓解他的疼痛。
“阿念,唔,阿念。”小瞎子紧紧抓着土匪的袖子,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我在。”土匪轻拍着他的背,“阿皖,我在。”
好不容易缓解了些,饭菜已经变得冰凉。
“阿念,对不起。”疼的有些久,他的嘴唇开始发紫。“都怪我,什么都做不好,烧菜也不会。明明,明明阿念自己都受伤了,还要来照顾我。”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糟糕,他难过的闭上眼睛,无措的哭着。“为什么我是个瞎子。”
“阿皖。”土匪被这眼泪灼的生疼,把人紧紧搂着安慰的亲。“我这双眼睛,是阿皖给我的。”
“什么?什么意思。”小瞎子哭的抽抽嗒嗒,脑子糊成一片。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乞丐...”
“你好啊,我叫阿皖,你叫什么呀?”小阿皖朝瑟缩在一旁的小乞丐伸出手,把手上的面饼递了过去。“这是我讨到的,你饿了吧,给你吃。”
小乞丐拿过他手中的东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慢吃,别噎着了。”小阿皖在他旁边的蹲下来,“你要是还想吃,我再去讨。”
小乞丐咽下了最后一点面饼,摇摇头。“谢谢你。”
“你会说话啊。”小阿皖乐呵着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没有名字。”小乞丐转过头埋在双膝间。
“啊。”小阿皖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那你跟着我吧,我给你取名字。”
“嗯~”小阿皖眼睛骨碌碌转,睫毛扑闪扑闪的。“那你就叫皖念吧。”
“皖,念?”小乞丐茫然的抬起头看他,小阿皖蓝色的眼睛倒映出他的影子。
小阿皖笑的眼睛眯起来。“皖念,念皖,就是我想着你,你也想着我。”
那天太阳很烈,汗水顺着眉毛滴落到眼里,小乞丐酸涩的闭上眼睛,“我有名字了。”他心想。
两个小孩从此相依为命,讨得到东西,就吃个饱腹,讨不到,就一起饿着肚子。
他们就这样过着,直到有一天...
“哈哈哈哈哈,你看看,这个乞丐可真脏。”
“就是就是,你闻闻他身上的臭味,和喂猪的酸水一样。”
“哈哈哈哈。”
小皖念抱着身子不说话,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喂,你哑巴呢?”
“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吧?还看?”
“兄弟们,揍他,打到他开口为止。”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小皖念被打的身子昏沉,“还好阿皖不在。”他抱着头想,意识有点模糊。
一个鞭子挥向他的眼睛,他无力的闭上眼。
“你们干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护住了他。
小阿皖张开手护在他身前,怒目圆睁的看着那群富家子弟。
“呵,又来一个。”
“诶,老大,你看他的眼睛生的可真好看。”
“出风头是吧,那就用你的眼睛替代他的吧,给我打。”
“唔。”鞭子狠狠抽到眼睛上,小阿皖痛苦的闷哼,他咬着牙,眼睛疼的睁不开。
“阿皖,阿皖!”皖念撑着自己的身子起来,朝挥鞭的人扑过去,一口咬在他手上。
“草,给老子放开。”他左右摇晃着想把他甩出去,但皖念死咬着不松口。
手腕很快见了血,那富家子弟从小被人疼着宠着,没受过伤,此时看见了血,疼的哭起来。
“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
任凭他们怎么扯怎么打,他就是不松口。富家子弟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疯子,恶狠狠的抛下鞭子走了。
皖念被打的生疼,他颤抖着爬向捂着眼睛的小阿皖。
疼惜又愧疚的扶起他。“我去找草药,没事的,会没事的。”他害怕的声音都在抖。
小阿皖拉住了他,扯开嘴角笑了下。“我不要紧的,你伤的比较重,我去找。”
“我没事。”他心疼的声音沙哑。“阿皖,对不起,对不起。”
他擦干眼泪,把身上一直带着的玉给阿皖握着。“你在这里等我,最多一个时辰,我一定会回来,你等我。”
“好。”小阿皖笑了笑,颤抖的紧紧握着玉。
皖念不放心的在他发间摸了摸,把人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转身离开。
草药没有这么好找,他拖着受伤的身子更是难上加难。
他在山上找了一圈,被蛇追,被草割,他都默默忍下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树根下发现了治疗的草药。
他算了下时间,满打满算正好一个时辰。
他飞奔着往回赶。
可走到藏好的地方时,阿皖已经不在了。
“阿皖?阿皖你在哪?阿皖!”他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看到阿皖的身影。
“阿皖。”身心俱疲,他昏倒在路上。
等醒来的时候,有人在给他上着药,身上受伤的地方都已经被包扎起来。
他道了谢,起身要走,身子却软软的倒回去。
“诶,你伤的太重了,要静养几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的。”救他的人连忙制止住他。
他闭上眼睛不说话,只是在治疗时十分配合。待伤稍微好一些,他就道谢离开了。
他在路上奔波不停,四处寻觅。
找寻的途中,在当铺里看见了那块玉。他心猛的一颤。“不会的,不会的,阿皖福大命大,会没事的。”他捏着自己拼命打杂赎回来的玉,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这条路很长,长到没有尽头,他一个人在路上闯着,跌跌宕宕。
好在他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他。
“皖念。这个名字,是你给我取的。”
“我取的?”阿皖茫然的抬起头,他想不起来了。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他就总记不住事,以前的记忆零零碎碎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阿皖想不起来了没关系,以后我慢慢帮你想。”土匪怜惜的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低下头虔诚的亲了下。
“那,阿念对我这般好,是因为愧疚吗?”他痒的闭上眼睛,又睁开,即使看不见,仍旧看着土匪的位置,脸上满是不安。
“不是的。”他把玉给小瞎子带上。“阿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那时候小,不懂得那份感情是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阿皖,我想和阿皖一直在一起。”
他轻柔的在唇间落下一吻,伸手把人抱起来。
“啊。”突然的腾空感让小瞎子不自觉的紧紧环着土匪的脖子。
闻到土匪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放下心来埋在颈间。
“我也喜欢阿念。”他话语带着哭腔,又像是得到了餍足。
他抬头亲上去,细细品尝唇上的情感,是宠溺的,心疼的。
还好,没有愧疚。
“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他眨着空洞的眼睛,心疼的摸着土匪的后颈。
土匪一下子怔住了,愣愣的流下几滴泪。“不辛苦的,阿皖,我的阿皖。”他一遍遍叫着小瞎子的名字。
只要有一点念想,在这条路上,再苦再累我都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