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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花恋爱元素有但稀薄!真的稀薄!

-----正文-----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雨天,爸爸久违地带我出门吃饭,我很开心,穿上了荷莉奶奶给我买的粉色纱裙,我很喜欢那条裙子,我本来打算把它留在生日再穿,但是我更喜欢爸爸。

爸爸在上菜前向我介绍了他,真恶心,明明是个男人,居然要占据我的母亲的角色。

分开的时候爸爸在我面前亲吻了他的额头,他红色的头发漂亮得让我眩晕,像是童话里的小‎‌‍美‌‍人‎‍‍鱼公主,但是爱丽儿一定不会留那么恶心的刘海。

我不喜欢他,他的一切我都不喜欢,包括他给我带的礼物——新款的芭比娃娃套装。我最讨厌芭比娃娃了,大概是从今年开始。

那天以后他搬进了我家,占据了总是空荡荡的爸爸的房间。我更讨厌他了,因为我失去了可以用来想念爸爸的秘密基地。

荷莉奶奶很喜欢他,我明白的,她喜欢所有人。但我不喜欢她那样,我开始闹别扭,在美国的外公说可以到他那边去玩,可是如果我不住在家里,见到爸爸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我拒绝了外公,开始和那个男人一起等爸爸。

是错觉吗?感觉爸爸回来的日子变得频繁了。我更加讨厌他了,也有一点点讨厌爸爸,一点点,只有一颗鲑鱼子那么多,因为爸爸回家先亲吻了他的脸颊才来抱我,这让我很沮丧。

难道爸爸比起我更喜欢他吗?

这不可能!

对吧……?

我慢慢长大了,在他的陪伴下。我如此讨厌他,尽管他没有做任何事,甚至记住了所有我喜欢的菜式,还会在周末邀请我去家庭餐厅。

在此之前我一次都没有去过家庭餐厅,爸爸没带我去过,就算是最宠溺我的荷莉奶奶也没有,这是一个如此新奇的名词,他形容那里有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和漂亮的芭菲冰淇淋,还有无限自助的饮料。

他表现得如此卖力,所以我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和他一起去了。

那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几乎每一桌都是和我们差不多的组合,我突然懂为什么会叫家庭餐厅了,这让我有点想爸爸,如果他能带我来就好了,我愿意用这个替换今年的生日愿望。

他坐在我的对面,用手撑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很开心,和我讲点多少都没有关系,因为太难得了,所以有点得意过头。

我咬着吸管头,头一次觉得他其实也有可取之处。

小学快毕业的时候我来了月经,血液沾湿我新生的毛发,顺着大腿滑落,下腹的酸痛让我直不起身体。我蹲在浴室的角落,任热水兜头淋下,这并不使我好过,但至少我看不见那些血了。

我近乎绝望地想念爸爸,但他并不在家。

我洗得太久了,他站在浴室外敲门,我不想理他,但他不停地问我还好吗,频率越来越急。我很想回答我不好,从他来我家以后我就变得越来越不好。

但我不可以,我不想做爸爸眼里的坏小孩,至少不可以因为他失去更多爸爸的爱了,我已经失去一半了。

我关掉了花洒,冷淡地讲我没事。

沾了水的身体失去热水的保护开始起鸡皮疙瘩,成片成片的。现在是春天,怎么会是春天呢?应该至少是冬天,我感觉好冷,冷到要失去知觉,但我下腹的疼痛依旧那么明显。

我会因为不断流血死掉吗?在来不及和荷莉奶奶、和爸爸告别的今天?在家里只有那个男人和我存在的今天?

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我并不常哭,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停止它。我像是被拆分成了两段,一片飘在空中冷眼旁观,一片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无助大哭。大概也没有飘在空中,因为没看到瓷砖上漂流四散的新血。它们像我的眼泪一样,不受控制地逃离我的身体。

他又在敲门了,急切地呼唤我的名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切,明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没有再回应他一次的心情了,腹痛夺走了我的所有清醒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房间,衣服已经换过了,腹痛依旧清晰,让我无法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大概是命运赐予我缓刑,至少我有时间和爸爸奶奶告别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点,就看到趴在我书桌上睡着的他,这实在是有些滑稽的场景,相比起他的身材来说我的桌椅实在是过于窄小了。他大概很累,居然压住了他的宝贝刘海儿。

我想叫他离开我的房间,甚至想讥讽他让我想烧掉那套桌椅,但我口太干了,张嘴难以发出声音。然后我看到床头放着的保温杯,好难过——他如此贴心,却不是我的母亲。

温水让我好过很多,但我不想喊他了。

大概是蜷缩的姿势实在不够舒服,他并没有睡太久就醒了,意识朦胧地伸展身体,不得不提他确实拥有还算美丽的身姿,如花朵一样在我的椅子上绽开。

他看向我,又有些尴尬地别过脸。

他支支吾吾地讲他很担心就开门了,荷莉女士在外出旅行,所以他请了女医生过来,他只把我抱出了浴室。

他看起来好窘迫,和他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我心底闪过一丝快意,又被腹痛盖过,这该死的腹痛!

他起身去拿什么东西,我听见他身体骨骼的响动,大概是蜷缩了太久,身体像是没上油的破旧五金件。

一个四方的薄片。他把它拆开,魔法般变成带翅膀的长条。我不明所以,只瞥见他开始泛红的脸颊。

他开始介绍让我腹痛的元凶,像是念维基百科的siri,只是充斥着情感,导致他很结巴。他比划着教我使用卫生巾——他手上的那玩意儿,我理解不了,他简直是我见过最烂的老师。

不过他似乎很有自知之明,很快就放弃了他那无意义的“手语”教学,离开了我的房间,短暂的。再进来的时候他拿了素描本和笔,坐在我小小的椅子上捧着本子画起来。太安静了,世界仿佛也凝结成一幅画——大概是爸爸想看到的,我们如此和谐,说不定在他看来我们从来如此,假如他的视线过来。

他把本子递给我,是比他刚才比划好懂一百倍的过程图。但这并不比边上那一页上爸爸的画像吸引我,我十分没礼貌地翻到了前面的页面,然后是更多的前页,这该成为我看到父亲的脸最多的一年,我几乎被有关他的画淹没了。

我抬头看他,他在捏自己的刘海儿尖,讪笑道:“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干。”

我熬过初潮,中午吃饭时和朋友讲这件事,她们吃惊得狠,好像第一次听说。

然后下午在流言里第二次听说。

几个爱挑事的男孩子挡住我回家的路,挤眉弄眼地讲说我肯定做了不干净的事情,所以性成熟得这么快。

我想不明白,还没有我高的男孩子怎么说得出“性成熟”这种高阶词汇。这个问题在第二天老师叫我到办公室训我的时候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浮沉。

我打人了,在昨天,因为我觉得他们很讨厌,可以把一切归结于我从不出现在家长会上的爸爸和妈妈。

老师好像更讨厌一点,他的手机几乎怼到我脸上,要我拨通爸妈的号码。

他身后男孩的家长气势汹汹,和昨天那群男孩一样面目可憎,只是今天他们都像大猪头一样肿胀,这让我有点开心,几乎要笑出来。

拨号让我头疼,我记得爸爸的电话,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记事起他出门科考,和我告别时都会讲有事就打给他,我以为他的潜在意思是他在天涯海角都会回来找我。然后在电视台看到恐怖片睡不着的深夜拨通了那个号码,第一次学习到这个世界上有样东西叫语音信箱。

我觉得很失落,但也得到了补偿,爸爸在第二天有回电给我,信号断断续续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讲什么,零星字符拼凑起来的抱歉变成一只小海豚玩偶,时光变迁替换走我的大部分玩具,但它始终稳稳呆在我的床头。

那只手机又怼得更近了一点,我猜如果是老师身后的家长来做这件事,它就已经在我脸上了。

我看上去很窘迫,但如果在这里听到爸爸的声音念语音信箱留言我会更窘迫,我几乎能听见男孩们的笑声,从昨天传到无限远的未来。

我输入了另一个号码,没那么情愿地。

他来得很快,穿衬衫西裤,西服外套躺在他的臂弯,看起来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走得很急,但依旧风度翩翩。不得不说他长得其实很好看,是那种很撑面子的好看,让我觉得对面的家长凭空输了一大截。

老师同他讲我打了人,家长们见缝插针地添油加醋,在他们嘴里我像是侵入地球的哥斯拉,如果我真的这么厉害,我早就飞去找爸爸了。

他认真地听着,像是那天他坐在我的椅子上画画那样认真,或者是像画那数不清的我爸爸的画像那样认真,认真到我以为他对那些信息全盘接受,要和他们一起对我进行审判。

没关系的,我们从来都不是站在一边的,我想。

但是他蹲下来,平视我,问我为什么打人。他紫色的眼睛闪亮,我的倒影清晰可见,看上去有一点可怜,我猜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乔斯达家的孩子不常流眼泪,所以我掐着手心,尽可能平静地和他讲原因。

我以为这个时候故事将迎来煽情的‍‌‌‎‎高‌‎潮‌‍‌‎,比如他会说我相信你,然后拥抱我,这肉麻到让我恶心,但仅限今天,我可以接受他。

不过事实不是故事,他站起身,声音平静到冷漠:“你们应该向她道歉,我是说所有人。”

场景一下子变得很难堪,寂静中他摸了两下我的头,我没有反抗。

“你们的廉耻之心是打算留在晚餐的餐盘里吗?”

好刻薄,我几乎不能想象这是他会讲的话,他总是表现得很温和,笑容都是和煦的,像是春天的风,轻缓温柔。

在他的紧逼下我收到了道歉,男孩们的,他们家长的,还包括我老师的,他满意地带我离开学校,开车去往常去的那家家庭餐厅。

他又一次让我随意点菜,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如果是因为胁迫对方家长和老师成功也未免太过可怕。

巧克力芭菲吃到一半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爸爸,他愣了一下说好,在我狐疑的目光中伸出小指同我拉勾作证。

因为他的原因我在学校里名声大震,再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惹我,虽然我打人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远不及那群男生添油加醋地传我爸爸是个长相漂亮但笑起来十分可怕的男人。

这让我有一点开心,至少我不会再听到我没有爸爸这种毫无根据的传言,但我很想纠正他们他其实是我“妈妈”,我的爸爸是个要更加高大和帅气的海洋学家。

但我该如何解释我的“妈妈”是个男人呢?或许这会让他再来一次学校。

生日的前一天爸爸回来了,为了带我去游乐园过生日。他在旁边笑着推辞说有事情不能陪我们去,他每年都这样,在我生日那天忙得不可开交,好像要去拯救世界一样。

但是只有爸爸和我也很好,这样我就可以独占爸爸了,尽管只有这么一天,但我会感谢工作繁忙的他。

在纪念品商店我挑选了一个海豚挂件,和爸爸送我的那个十分相像。周末的游乐园实在过于红火,结算柜台前的队伍漫长得看不见尽头。我和爸爸站在尾端,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他实在是不擅长讲话的那类人,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个花京院好上的,不,肯定是花京院主动的!像是那天下午在办公室里“胁迫”那群家长一样!这实在有点好笑,我忍不住笑出声,鬼使神差地在结账时要爸爸多买了一个柜台边挂着的海星挂件。

回家后,我偷偷把那颗海星塞进了他外套的口袋里,附带一张写着“封口费”的纸条。

直到很多年后,喝醉的爸爸靠在他的肩膀上问我和花京院有什么不告诉他的秘密时,我才知道那时候的我写错了“封口费”的“费”字,我的脸变得和爸爸一样红了,但杯子里的果汁饮料却不支持我像他那样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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