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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金秀赫白天死掉了，姜恩彪把尸体背回营地让申日英看最后一眼。当晚姜恩彪与申日英第一次做爱，申日英高潮时喊了一声“哥”。姜恩彪知道他是在喊金秀赫。

金秀赫的尸体就在同一间帐篷里。活人做爱时，死人听。

尸体睡的是床，两个活人睡沙地。他们在沙地上做爱时熄了灯，声音压得死死的，两个浮沉于爱欲间的人竟能如那具尸体一般安静。一切都寂静、哀婉，讲不出口，除了申日英最后那声“哥”。

一开始他们像两条狗，在灰尘里撕咬，背入式，不久就换了姿势，姜恩彪上半身趴在床边，申日英咬着他肩膀，一次一次沉重又坚定地进入。他有时候撞得太用力，姜恩彪会被顶到金秀赫身上。这具尸体还很柔软，凉凉的，像他们大学时代去山间瀑布下淋洗过，只是金秀赫再不能和那时一样凑过来亲吻姜恩彪，也不能再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恩彪，恩彪啊，我真对不起你爸爸妈妈。

现在的金秀赫苍白沉默，却显得更好看，姜恩彪被撞向前时就轻轻握住金秀赫的手，将食指含进嘴里。

那根死人的指头好温柔，停在姜恩彪的舌头与上颚之间，前几天金秀赫用手指撑开姜恩彪的嘴，逼他出声、不要憋气时，也是这根食指压在姜恩彪的舌头上。金秀赫持有不容抗拒的温和，用在姜恩彪身上再合适不过，一来是姜恩彪爱他，友人之爱，痴人之爱，兼而有之地如此爱着金秀赫，二来是金秀赫也爱姜恩彪，以即使爱你又如何的方式，“爱你”使他温和，“又如何”使他不容抗拒。姜恩彪历过的生离死别太少，无法抵御这样的金秀赫与这样的爱。他只能在这爱里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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