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扬名立万

-----正文-----

他们还在学校里时，就常听人讲，你们仨是一种不健全的三人关系。极其不健全。

后来大海死了。李家辉去大海坟前看他。齐乐山下车时抬头往山上望，看见灰白的天下面站着土褐色的人影，他不用猜就知道那是谁，就像如果那是李家辉的坟站在那里的人就只会是大海一样，既然现在那里是大海的坟，那么站在那里的——

“李家辉——”

齐乐山以为自己抬手圈在嘴边大喊出了这个名字。

实际上直到他缓步上山，停在李家辉身后大海坟前两米开外，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没喊。这些年他总有自己仿佛已经说过许多话的错觉，尤其面对李家辉时，那个人有很迷茫的小熊的眼睛，好像在林里吃蜜给吃懵一样，但矛盾地这小熊也像是刚从图书馆里通宵走出来，齐乐山曾经形容过，这是种让人开始相信智者与智障只一线之隔的眼神。

他讲出这话时，大海笑得直不起腰，往李家辉身上倒，李家辉没立刻说话，只是看着齐乐山，轻轻推了下眼镜。齐乐山那时候就知道完了。

完了的意思是说一切都完了，完了，糟糕透顶了，因为他知道李家辉以这样的神态这样的手势推眼镜时，往往意味着李家辉知道自己稳操胜券，不急于拿捏一个他随时都可以拿捏的人。李家辉知道这点，没大问题，齐乐山知道李家辉知道这点，出大问题。当你能从一个人推眼镜的几种速度几种神态里一眼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时，差不多、差不多就是完了。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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