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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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兔子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软了腿,难以言说的惊骇在我心里汹涌澎湃的冲击着,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他身边,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身上有好多的血,衣服上,脖子上,脸上,干涸的,湿润的,还在缓缓流出的,很多很多,让我看了眼前发晕。
我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但手伸出去了才发现已经抖得不成人样了,指尖沾上血迹,我恍惚间觉得心脏也泡进了这些湿润中,它们都红得刺眼,我努力去感受小兔的气息,但越是想要集中注意力便越是难,我的精神力已经隐隐在失控崩溃的边缘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收回手指,试图趴下去探听兔子的心脏,但眼睛对上兔子臂弯处时,我的心脏骤然一停,连瞳孔似乎都在一瞬间放大了。
往日雪白机灵的小东西不复生机勃勃,它躺倒在兔子的臂弯处,雪白绒毛上凌乱一片,覆着脏污血迹,眼睛没有了神采,脖子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哦扭曲,bunny死了,它被硬生生的扭断脖子杀死了。
我只觉得四周的氧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它们化作一片粘稠的血液,化作一只又一只的兔子尸体堆积在我身边,我要被活活压死,我要被杀死。
然后我的目光晃动一瞬,我看见早已经失去了气息的bunny被Jaguar叼了起来,豹子叼着bunny,一下都没有回头,它径直走到了阳光下,然后开始轻轻舔弄那只平日里会缩在他爪子下轻轻颤抖也会去拍它的鼻子的精神体兔子。
但没有反应,无论它舔弄得多么有耐心,无论它把bunny清理得有多么干净,那只有雪白皮毛的精神体兔子始终没有动一下,Jaguar再也不会有一只丝毫不怕它,敢一下扑倒他怀里的bunny了。
那我呢?我的目光落到地上的小兔身上,我的小兔也会离我而去吗?
二十分钟后,夏洛克进来了,他的脸色在看到屋内的场景时轻微一变,随后便蹲下身打开了一个奇怪的仪器查看起兔子的情况。
过了很久,久到我都不敢开口问他结果时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瞬:“精神体死亡,精神力失控外溢,大脑受创,但还有呼吸。”
犹如溺水之人猛然得救,我猛地喘了口气,肺部传来闷痛。
他的目光落到豹子身上,然后又看向我:“你得让Jaguar把精神体还回来,我还要带回去研究一下。”
我张开口想说话,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夏洛克立马变了脸色。
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我失声了。
但这不重要,于是我对他摇摇头,起身走到了Jaguar面前,它还在认真的舔舐着bunny,仔细的为它梳理毛发,豹子的舌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雪白的兔毛上,但bunny却始终没有动静。
我伸手想要抱起bunny,却手指一痛,豹子咬住了我。
他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是对上它那双森冷的兽瞳,我知道它是认真的,一旦我要强行把bunny带离它身边,它就会毫不留情的咬断我的手掌。
但那又如何?我不能让小兔也死去。
于是我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任由它咬破我的皮肉,利齿衔住我的骨头,鲜血淋漓而下,就在它的嘴巴即将闭合之际,夏洛克的话语插了进来。
“Jaguar,你冷静一点,那只精神体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此话一出,不仅是Jaguar,就连我都猛地望向了他。
夏洛克对上我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向导的精神体跟哨兵的精神体不同,在主人没有死亡的情况下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不过代价是他的主人要自愿剥离所有精神力去挽救它的性命,而兔子的精神力失控了,我本来也要剥离它的精神力,所以还不如两件事一起做了。”
然后Jaguar立马松了口,它重新叼起bunny,一颠一颠的跑到了夏洛克面前。
我却并不像它那么乐观,因为夏洛克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我却清晰的看见了他眉间的忧愁,能让一个专门研究这些东西的人体科学家露出这种类似于难搞的神色,我不认为这会很容易。
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相信。
无望的人就是这样的,抓住一点点希望就会紧拽着不放开,因为自知身下已是万丈悬崖,根本就连退缩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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