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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橘重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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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版甄嬛传皇帝重生

-----正文-----

瑾嫔轻抚着肚腹,看着翊坤宫送来的赏赐,略微松了口气。

钮祜禄氏的死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柄剑,让她时刻不安着。女人生孩子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尤其在这深宫之中,殒命是那样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没有个可靠的人看着,她只怕自己也步了后尘。

瑾嫔长长地叹了口气。齐妃就是再不聪明,真想除了钮祜禄氏的孩子怎么不在她未坐稳胎前,反倒拖到了生产之时,活脱脱为了她人做了嫁衣裳。始作俑者除了既得利益者,也做不得他想。如今皇后有了儿子,春风得意,可儿子哪里会嫌多,瑾嫔只怕自己肚子里也是个阿哥,让皇后接着去母留子。

至于求到贵妃头上,也不仅是细细衡量的结果。

如今宫中也算是三足鼎立,除却皇后便是贵妃与莞嫔。贵妃是个不好相与的,莞嫔也绝非良善之辈。两相比较之下,从前跟着贵妃的曹常在安然生下了公主,而莞嫔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更何况眼下贵妃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而莞嫔却有惠贵人和恬贵人。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可贵。瑾嫔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毅然决然地进了翊坤宫的门。

好在,她赌对了,而且还收获了意外之喜。

瑾嫔捏着帕子露出一个微笑,想起皇上来看她时说的话。

“你最近倒是和贵妃走动得勤。”皇帝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还不等瑾嫔编出来个什么缘由又道:“贵妃毛躁些,你多去翊坤宫,也浸染浸染她的性子。”

不过这样也好。瑾嫔垂下眼帘回过神来。皇上知道得如此之快,自然盯着翊坤宫的。能被皇上这样惦记,真心疼爱也好,平衡朝堂也罢,恰恰说明了他不会轻易让贵妃出事,倒安了瑾嫔的心。

翊坤宫的门不是好进的。

出了曹琴默这么个两面三刀的,年世兰对人更有几分提防。瑾嫔既然自荐,那就必然要先和甄嬛结仇,以免日后倒戈。年世兰不为难她,只让她去找莞嫔的麻烦,若是能让皇上厌弃了甄嬛最好,最不济也得让那贱人吃吃苦头。瑾嫔自来小心,知道自己做了便是站在了甄嬛的对面,日后便是要不死不休了,是而不肯轻动,只和年世兰说明了,先给家中写了信细细打探这位莞嫔娘娘。

夏天来得快,宫中也逐渐热了起来,皇帝早有去圆明园避暑的想法,六阿哥满月一过,此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今年又不同往年了。

太后病着需得静养不便劳顿,齐嫔在禁足去不了,惠贵人自请照顾太后便也不去了。宜修本想留个主位照应事宜,皇帝却说不用,左右现在后宫中人少,说得上的主子都挪到圆明园去了,太后那边若有什么事,自然有留下来的奴才禀报,干脆都去避暑。

圆明园地处西郊,原本是先帝爷给皇帝的赐园,景色怡人,风景秀美,园内又有诸多海子,最是适合消夏。园子里比皇宫规矩松泛,众人都轻快了不少。日子一天天地过,很快步入酷暑,各宫里都早早用上了冰,可还是耐不住这股子暑气,“热”就成了嫔妃请安避不开的话。

这日也不例外。

昨个儿皇上宿在了华贵妃处,赶早养心殿的小厦子便来说皇上免了贵妃娘娘今日的请安了。宜修虽然不悦,倒也没说什么,仍然笑着问候众人:“眼下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诸位妹妹都睡得可好?”

“托娘娘的福,睡得倒是还好。”欣贵人开口道:“就是午间酷热难耐,出门都只敢趁着早晚。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园子里待着都不爽利,热得怕人。”

“可不是么?”敬妃自从得了女儿,三句话不离温安:“公主也热得几天吃不下什么,只见了冰酥酪酸梅汤这种茶点才多用些,还得多谢莞嫔了,她宫中新来的厨子可真是厉害,温安吃了说比御膳房做得好得多呢。”

皇后点头笑道:“果郡王新荐上来的厨子,说是最会做茶点的,皇上惦念莞嫔,便赏她了,自然做得好。”

甄嬛笑道:“是臣妾贪吃,让娘娘和诸位姐妹见笑了。”

安陵容也笑:“那也是皇上心疼姐姐,什么都可着姐姐来。”

皇后的笑容不着痕迹地淡了一分,又转向瑾嫔,问她近来可好。

瑾嫔挺着肚子要站起来回话,张口一阵恶心窜上来,只好拿帕子捂嘴,屈膝行了个礼便匆匆往外走。

敬妃看得一愣:“瑾嫔这,有七八个月了吧?怎么还在害喜,太医可开了药了?”

欣贵人在圆明园同瑾嫔住得近,时常走动着,更知道情况:“药是开了,可不怎么管用,瑾嫔也是个可怜的,连着吐了这半年,人都瘦了一圈。昨个儿在我那饮了些菀嫔送来的酸梅汤,胃口倒是好些了。要我说是药三分毒,咱们女人怀孕还是在饭食上调节的好。”

皇后听了一脸忧愁:“这可怎么是好,皇上膝下子嗣不多,瑾嫔这个样子,本宫只怕她到时候生产无力,那就不好了。”

“这有何难的?”敬妃道:“欣贵人不是说瑾嫔喝得下去那个厨子的酸梅汤吗?便让他每日多做一些,送到五福堂不就好了?”

瑾嫔刚吐完了回来,苍白着脸色:“臣妾谢皇后娘娘和诸位姐姐关心,只是这样太麻烦莞嫔姐姐了,怎好为了我一人这样劳动,倒叫我心里不安了。”

“哪里就劳动了?”话说到这份上,甄嬛走过去搭了把手,扶着瑾嫔回到座位上,笑道:“都是宫中的姐妹,瑾嫔妹妹怀有龙裔,自然是最要紧的,不过是一点子吃食,妹妹若是喜欢,本宫便让那厨子日日做了送去,也是无妨的。”

皇后亦点头,还是一副忧心的模样,开解瑾嫔:“莞嫔说的是,你自当以腹中孩子为重,若是怕为你一人不安,索性叫那厨子阖宫都送一份好了,也算是众姐妹同沐皇上的恩德了。”

瑾嫔这才不再推辞,福身谢恩。

当日午后圆明园各处便收到了桃花坞的酸梅汤和冰酥酪,五福堂更是多得了几样如桂花糕,马蹄糕一类的点心,瑾嫔吃了好受了不少,还特意带了礼去谢过甄嬛。甄嬛也愿意同她结个善缘,姐姐妹妹地叫着,听着亲热极了。不过两三日的功夫,瑾嫔气色就见好,来请安都能多说上两句了。

消停日子才过了七八日,圆明园便出事了。

午后瑾嫔喝了甄嬛那儿送来的酸梅汤后又吐了,南嘉扶着她躺下歇息,没过一会儿就说肚子疼,接着就下红了。五福堂的人吓坏了,正巧欣贵人过来看瑾嫔,赶忙请了太医来看,又打发人去万方安和天地一家春报给皇上皇后知道。

皇帝是和甄嬛前后脚到的。

五福堂内外已经挤满了人,从皇后到欣贵人,几乎在园内的嫔妃们都在了。

瑾嫔腹痛难忍,汗流浃背,下身被垫得高高的,躺在榻上不敢挪动,等待太医施针。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大跨步走了进来,面沉如水:“瑾嫔身边的人呢?叫过来回话。”

瑾嫔两个大宫女南嘉和栖迟都是她带进宫的,听闻皇帝问话,跪在地上哭诉:“回皇上的话,小主今日午后又吐了,紧接着就肚子疼,没过一会儿便下红了!太医说,说有早产的迹象!”

皇帝看向皇后,疑心她又做了手脚,皱着眉怒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早产?”

众人都一头雾水,皇后见势不好,只得先请罪:“都是臣妾不好,臣妾疏忽了,没能照顾好瑾嫔。”

敬妃等人也跪下,连声称有罪。

华贵妃站在一旁一脸狐疑地盯着床上的瑾嫔,只是看皇帝生气,不好说什么。

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跪下道:“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小主请安。”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皇帝身体前倾,盯着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瑾嫔娘娘身上有服用催产药的迹象,只是用量不大,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臣已经施针止血,待开一剂药再看看,能不能继续保胎。”

皇帝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吩咐高无庸:“去,把这几日瑾嫔吃过的,用过的,全都找出来,查清楚!朕倒要看看,是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害龙嗣?!”佛珠手串应声被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众人看得真真儿的,正是那条皇上平日一直盘着的,可见是生了大气了。

高无庸领命而去,五福堂内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瑾嫔忍痛的抽气声,让人心惊。

没过一会儿高无庸就带着人回来了。

“回皇上话,”高无庸弯着腰呈上托盘:“据瑾嫔娘娘的两个贴身宫女说,娘娘仍在害喜,别的吃不下,只莞嫔娘娘小厨房送来的吃食会好些,这些天日日都用。太医已经验过,正是那酸梅汤中加了白牛膝。”

皇帝把目光挪向了甄嬛,却在问太医:“那是何物?”

太医冷汗涔涔,跪在地上道:“白牛膝又称太极草,根或全草皆可入药,有活血化瘀,通淋泄浊,解毒消肿之功效,本是无毒的。《滇南本草》中有述:白牛膝,强筋骨功胜川牛膝,但有孕者忌服,其性能坠胎故也。”

甄嬛听出不对,来不及为皇帝不信任的目光伤心,伏在地上大声喊冤:“当日瑾嫔妹妹害喜厉害,说只喜欢臣妾宫中的点心,皇后娘娘便让臣妾做了日日送来,只是阖宫都有,并不只有五福堂用了。”

“瞧莞嫔这话说得。”华贵妃趁机落井下石,轻蔑笑道:“难不成是皇后指使你谋害瑾嫔腹中龙胎的吗?”她拨弄着指甲:“你没听太医说吗?这东西没有毒,别人用了又怎样,也只有五福堂住着位孕妇了!”

皇后给安陵容使了个眼色,安陵容会意,也叩头道:“请皇上明鉴,这酸梅汤又不是姐姐熬的,姐姐怎么会知道呢?这其中怕是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

皇后也跟着敲边鼓:“恬贵人所言有理,莞嫔向来谨慎,又和瑾嫔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园子里本就不像宫中那般事事妥帖,不如再请两个太医来一同为瑾嫔诊治,眼下还是保全了皇嗣最是紧要啊。”

敬妃也帮腔道:“是啊皇上,况且从桃花坞到五福堂一路上这么远,也说不定有人动了手脚。”

甄嬛感念两位进言,事发突然她又毫无准备,也跟着磕头抹泪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这位太医面生,大抵是新进的。温实初温太医医术高明,又曾医好过惠贵人的时疫,不如……”话未说完,华贵妃就打断了她。

“莞嫔莫不是昏了头了?医者各家自有专长,温太医既然医好过惠贵人自然擅长的就是疫证,”华贵妃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还是莞嫔觉得,亲近的太医就是好用,准备给自己脱罪呢?”

甄嬛还要反驳,床上的瑾嫔却在这时开了口。

“皇上……”瑾嫔面如金纸,豆大的汗珠顺着巴掌大的小脸往下流,掉进了衣裳里。

皇帝顾不得甄嬛说什么,转头来看瑾嫔:“你怎么样?可有什么要的?”

瑾嫔眼泪倏地淌了下来,颤抖着伸手搭到皇帝的手上,抽噎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臣妾……臣妾知道,自己位卑言轻,承蒙圣恩入宫,遇事都恪守本分,从来不敢多要求什么,也不奢求人人都喜欢臣妾,只是,只是,”她说着又开始抽噎,旁边伺候的宫女顾念她的肚子不敢扶她起来,只能轻拍胸口为她顺气,过了好一会儿瑾嫔才缓过气来,继续道:“……只是,臣妾腹中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他在臣妾腹中这么久,已经快要见到他的阿玛了……莞嫔姐姐许是受了冤屈着急,可贵妃娘娘说的也有道理,温太医和莞嫔姐姐家里是世交,自幼的情分……臣妾不敢赌,臣妾实在是害怕,偌大的宫里,臣妾只有皇上这一个依仗了,臣妾只相信皇上,还求皇上为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儿做主,另寻太医诊治。”瑾嫔强撑着说完这些,当即便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倒吓了周围人一跳,皇帝不敢耽搁,忙传太医号脉,得知瑾嫔体弱,方才又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目前人不要紧。

皇后也松了一口气,方才皇上看她那眼神真让人后怕,仿佛在怀疑她似的,她看了甄嬛一眼,语气也沉重了起来,转向皇帝道:“既然此事与莞嫔有关,她也该避嫌才是,瑾嫔又晕过去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呢?”

皇帝肃着脸,在瑾嫔和甄嬛之间来回打量,良久才道:“圆明园随行的太医都叫来,朕记得过年时候太医院新进了两个长于小儿妇科的太医来补缺,也给传来。至于莞嫔,禁足于桃花坞内,等瑾嫔的事情查清楚了再议。”

“皇上……”甄嬛震惊地看向皇帝:“臣妾什么都没做,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皇帝没有理她,径自走出了五福堂。

十一

瑾嫔的事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几位太医会诊,说法如出一辙。甄嬛百口莫辩,皇后也保不了她,好在她宫内的人嘴都死紧,在慎刑司走过一遭没人认下,此事便只能算在那新来的厨子身上了。皇帝正不愿每日瞧见甄嬛,索性借机发难,训斥她管教不当,御下无方,将其禁足在蓬莱洲中,非诏不得出。

宜修跟了皇帝多年,知道这不仅是为了瑾嫔之事,还因为瑾嫔口中的“莞嫔与温太医青梅竹马”,引得皇帝起了疑心。年世兰自然也明白,更是满意瑾嫔的作为。

“你倒是机灵。”五福堂内,年世兰又来看瑾嫔,言语之间不无得色:“竟然想着先去打听她入宫前的事。”

瑾嫔半点不见之前苍白之态,被年世兰按在床上不许起身:“那也是托娘娘的福,嫔妾还以为新进的太医都憨直,会露馅儿呢。”

年世兰被捧得高兴,脸上的笑都收不住了:“也是你运气好,那两个太医本是本宫哥哥特意送进宫效命的。”

“年大将军?”

“是我家大哥哥,”年世兰道:“皇上登基的时候是以布政使衔署广东巡抚,常年不在京中,今年四月刚被皇上授了工部右侍郎。”

年家的光芒都在年羹尧和年世兰身上,年希尧虽为长兄,倒是不如弟妹为人熟知了。瑾嫔听年世兰这样说,知道年家圣眷正隆,连忙恭喜她,又称赞娘娘料事如神,免了她真吃那白牛膝的苦楚。

打从曹琴默倒戈年世兰也算总结出不少,哪怕心里不在乎,面上还是体贴的:“虽说这主意是你自己出的,可这么大的肚子,本宫哪能真让你去寻死路?”瞧见颂芝给她使眼色,又笑道:“你既帮了本宫大忙,本宫日后自然会拿你当亲妹妹。”

瑾嫔喜出望外,殷勤谢过不提。

这一世皇帝养成了用粘杆处监察后宫的习惯。

瑾嫔之事明面上是了结了,可正如曾经的木薯粉事件,处处透着诡异。当日甄嬛之情状,又恰如昔年之华妃。不过他的心态也早已变了,曾经为甄嬛诸多破例,现在看她被冤,心中竟是毫无波澜。或许真如她所说,那年杏花微雨,从一开始便是错的。他与嬛嬛,一开始便是孽缘,也只能到这般田地。

皇帝默然地看完了粘杆处的折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贵妃与瑾嫔是使了何种手段诬赖莞嫔的,连年希尧送来给年世兰傍身的太医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皇帝没有生气,世兰本性不坏,有什么手段也是直截了当的,瑾嫔聪慧胆小,有这么个人在世兰身边,只要没有坏心,时刻警醒提点着,不失为一件好事。只不过心思深沉的人不宜成为宠妃,如今有孩子傍身,若是她死心塌地的待在世兰身边,便可平安无事。皇帝呷了口茶,略加思索间,瑾嫔的恩宠也算到头了。

接着批阅奏折,礼部和御史台的人接连参奏年羹尧,皇帝心中有数,年羹尧不会静思己过,不除难免动摇国本,而他作为世兰的丈夫,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让世兰安心,最起码不要因为她哥哥的事情损及自身,伤及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皇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甄家,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

“高无庸,”他唤来首领太监,对其低语了一番:“带着东西和朕的话去蓬莱洲,不要惊动旁人,你亲自去。”

蓬莱洲是仿照唐代画家李思训的"一池三山"画意建造的,虽久无人烟,景色倒也清丽别致,并不存在什么年久失修委屈了甄嬛。

甄嬛此时正坐在岛边吹风。

浣碧心疼甄嬛,既怕她晒久了头晕也怕她吹久了风头疼,回屋拿了披风过来备着:“小主,这外头日头大,海子上的风又烈,您当心身子啊。”

甄嬛轻轻摇了摇头:“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她一身素雅的装扮,旗头上也不过只有点银色的簪子,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浣碧不知道怎么劝甄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流朱也是个心直口快的:“还不都是那个瑾嫔的错,咱们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哪知道转头就咬起小主来了呢?眼下怕是跟华妃在五福堂乐开了花吧!”

甄嬛本就郁郁寡欢,浣碧哪里敢让流朱接着骂下去,瞧瞧扯了扯她的衣角。

“我原也没指望她与我情同姐妹,不过图个和睦相处结个善缘罢了,”甄嬛道:“不过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帮帮她,谁知道她竟投靠了华妃,如此胆大心细,不仅把咱们家查了个底儿掉,还敢拿自己的肚子做文章,手段比曹琴默阴毒多了。”她自嘲地笑笑:“估计连皇后娘娘也没想到,也不知道华妃许了她多少好处。”

流朱绷不住自己的嘴:“可不是么,她是满妃出身,按道理也该是皇后娘娘这边的,谁知是个如此吃里扒外的货色!亏得小主对她那么好,倒反过头来倒打我们一耙!”

浣碧瞧甄嬛更加郁郁不乐,又扯了扯流朱,示意她少说两句。

甄嬛哪里是为了瑾嫔伤心,宫中争宠,阴毒手段都是正常,瑾嫔不过是对自己也格外狠罢了。将她“发配”至此的是她的夫君,不信任她的也是她的夫君,让她难过的亦是她的夫君;甄嬛向来把皇帝视作知心人,一心人,如今遭了如此冷待,如何甘心,只觉得难不成在四郎心里,自己竟是这般不堪的人吗?须臾之间,竟也体会到了当年眉姐姐被冤假孕时的感受了。

“小主快别难过了,”浣碧挤出个笑来:“皇上现在不过是一时被蒙蔽,很快就会接小主回去的。这蓬莱洲也不小呢,小主也多逛逛,散散心。”

“皇上哪里会来。”甄嬛话音未落,眼前就出现了一叶小舟,她搭了手在眼前看,站在船头的正是养心殿的高公公。

流朱浣碧自然也看到了,扶着甄嬛起身到水边。

小船不大一会儿就靠了岸,高无庸下船给甄嬛见礼:“奴才给莞嫔娘娘请安,娘娘可好啊?”

“高公公客气了。”甄嬛道:“在这也无所谓好与不好,不知公公所来何事?”

高无庸挥了挥拂尘,小太监们集体给甄嬛打了个千,抬着东西鱼贯而入。他仔细看了看左右,带着笑向前走两步,低声道:“皇上特命奴才给您送东西来了,皇上知道娘娘受委屈了,如今形势压人,也是没办法。”他声音又低了些,几乎听不太清了:“外头逼得太狠了,皇上实在是也不容易,事发突然,皇上也只能出此下策,只是为了能保全了娘娘。眼下皇上不便过来,还请娘娘多保重自身啊!”

浣碧与流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甄嬛眼里也亮了亮,四郎心中果真还是信着她在意她的,怎么会随意相信了瑾嫔的话:“多谢公公告知,还请公公告知皇上本宫知道了,也请皇上务必珍重,莫要为我担忧。”

高无庸笑着点头:“哎呦这是肯定的,娘娘您太客气了。”闲聊几句的功夫小太监们也搬好了东西,高无庸推说还要回去复命,不好耽搁太久,带着人走了。

甄嬛也知道利害关系,只让浣碧去送他。

晚间甄嬛便将今日之事同槿汐说了。槿汐听了心中更是安定,笑着恭喜她一番,心道皇上放着这样一张脸,果真是舍不得的,嘴上又安慰甄嬛,劝说她要极力忍耐才是。

甄嬛亦是赞同:“我既与皇上同心同德,那么我的敌人,就是皇上的敌人,华妃与瑾嫔再嚣张阴险又怎么样,年家大厦将颓,她们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两日了。”

十二

莞嫔被斥,华贵妃在宫中的风头更盛了。好在年世兰还记得皇上的话,瑾嫔又时时劝着,虽是依旧张扬跋扈膈应讽刺别的妃嫔,在皇后面前却还勉强维持着面子上的恭敬,让人挑不出大错来。敬妃并欣贵人叫苦不迭,安陵容也被寻着错处罚了几回,宜修就算有心回护一二,奈何年世兰位份尊贵,也是力不从心。瑾嫔自从跟了贵妃,虽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到底是惹了众人不痛快,皇后也不想看她挺着个肚子在眼前晃,索性免了她生产前的请安了。

瑾嫔自然也珍重自身,待到夏末,总算拖到足月生产了。

她一发动就着人去请了年世兰来,本以为一切能顺顺当当的,哪知临门一脚才发现这孩子横生倒养,竟是真的难产了。稳婆中间几次都要去外间请旨说娘娘快不行了,都被年世兰给押了回来,好在瑾嫔争气,有太医施针刺激孩子回转胎位,参汤吊着精神,折腾了整整一天总算是生下个公主。皇帝也来看过,喜欢了一番,念在瑾嫔辛苦,在嫔生女的份例上着意添了许多赏赐。

阖宫上下见是个公主,都喜气洋洋,走马灯似的来看,仿佛都爱住这小小的婴孩了。可不是么,若真是个皇子,养在瑾嫔背后华贵妃那儿,还不更让她横着走了。

园子里有产妇,回銮的日子便往后压了压。做戏做全套,皇帝又让高无庸给莞嫔送了两回东西,京中布置已经妥当,只等着敦亲王自投罗网。

九月刚过,御驾回銮,敦亲王谋逆被圈禁革爵,皇帝迎回莞嫔。年羹尧知情不报,莞嫔添油加醋,前朝参奏年家的折子雪片似的飞向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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