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水面

-----正文-----

陈浸落入深海。

四面八方的海水翻腾着涌入鼻腔，窒息感如同绳索将他紧紧勒住。陈浸本能地张大嘴呼吸，却被猛灌进口中的海水呛得咳嗽不止，撕裂般的痛感狠狠挤进胸腔。

抓住点什么，什么都好!他竭尽力气向四周伸展手臂，五指撑到关节发酸，直到他摸到一只温热的手。可下一秒，对方紧紧扯住他向下，向下，向下——

蓝黑色海水如穹顶缓缓下压，海面渗下的一缕阳光越来越远。死寂，只有脸庞处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流让陈浸感到自己还活着。

不对!那不是什么气流，分明是另一个人在呼吸。

不应该，他不应该在这里。他不能再下坠了!

仿佛一脚踩空，陈浸浑身一震，睁开眼睛。

黑暗如巨网罩住自己，他有那么一瞬觉得仍身处噩梦。他用力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感到唇上的湿润。

躺在身边的陈桢仿佛已经睡熟，刻意放轻的呼吸却透露了装睡的事实。

月光如水，在陈桢恬然的面孔上流淌。陈浸却心悸得厉害，连脸上的肌肉都紧了一紧。弟弟夜半的偷吻给他带了说不出恐惧与绝望。

空气凝滞，周遭静得出奇。他们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的动作。一秒，两秒……陈浸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像毫不知情一般重新闭上眼睛。

半晌，像得到了默许一般，陈桢翻了个身，离陈浸更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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