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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湖边的温度跟街上的温度不太一样，站在这里，衣摆总能扬起来，闭上眼，就能听见水跟水之间的拍打，一荡一荡，温温柔柔的脆，是个逃避车火鼎沸的好去处。

陈玺跨上船，晃着手上馒头，白梅不见了，他也不太大反应，再次走回车边，看着观音。

观音把自己跟徐燚抬尸的过程跟陈玺说了一遍，然后指着烂尾楼，“我在外面等你。”

“把窗户打开，很多人在车里闷死了。”

观音嗤笑，继续在车里睡回笼觉。

清风拂面，他闻到的是馒头香，拿着馒头的陈玺，却闻到一股子腥味，这个被光亮包裹的楼房，乍一看，明亮，但事实是一片混沌的沼泽，从铁门开始，隐隐约约就有红烟从泥土里窜出来，脚底每踏一步，就感觉往坛子里掉，有时候，是真不想来这里。

死狗，死人，死掉的心，不聚焦的眼神看什么都像灵魂出窍。

陈玺看到舅舅的时候，真想送他的魂魄也去西天。

舅舅不在坑里，他是以一种旋转的姿态在岸上躺着，棕色的手脚，暗红的躯干，头发又变回更卷的形状，其实仔细看，是十几根一个死结，结成藤壶，死死咬死头皮，在皮上卷出花来。

“吃饭哦。”

陈玺淡淡说，用腿踢舅舅，踢不动，陈玺蹲下，用手给他翻身。

一瞬间的事，陈玺的白脸蛋跟白馒头溅上了鲜血，血在冷白色上肆溢张扬，显得可怖，有几滴带着泥渣的血直接溅进陈玺的左眼里，刺痒难耐，陈玺咬牙瘾忍，但越来越涩，仿佛有把刀子在切眼球，眼球又克制不住滚动，再来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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