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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白梅对于鸠子来说还是白梅，圆圆的杏眼，人中有门牙般大的黑痣，下唇厚上唇薄，就是耳朵不对劲，她以往引以为傲的精灵耳如今断了耳尖，但断口的横截面很流苏，是突然从她衬衫袖子里爬出来的黑鼠咬的，老鼠跟鸠子对视一眼后去寻找更美味的食物了。

污水道里又剩白梅一人，泥臭浓烈，不知道沙石多还是老鼠屎厚，偶尔会有白水流来，可再白的水流进这道也会成黑，黑色淹没白梅的脸，这时候的白梅就叫黑梅，鼻孔里的鼻毛肆意疯长，眼球像是塞满了老式胶片，人中的痣也不稀奇，等黑水流尽，她细腻的脸颊上像今夜的星空，密密麻麻的泥点子都高贵了，变成脸上悬挂的天体。

好丑，鸠子觉得。他伸手帮白梅擦掉那些泥点，不想让妈妈睡在这个肮脏地了，可把白梅抱起来是个力气活，鸠子光是把一个头搂起高出污水道都无比吃力。

但他也在尝试，干瘪手插进泥里，手心连着手臂瞬间起疙瘩，能感觉到软糯的未知物在皮肤上蠕动，一会右一会左，可鸠子也没有收手，让他放弃的是鼻子，鼻子闻到了一种臭鸡蛋的气味，且被烈阳晒过，慢慢散发焦味，鸠子立刻缩了脑袋，把鼻子连带下巴的部位都埋在咯吱窝里，放弃了带白梅离开污水道的想法。

其实白梅出了这个逼仄空间鸠子也不知道带她去哪里，鸠子仔细想，白梅生前很爱干净，一双长发总是柔顺飘飘，但现在根根分明，他觉得作为儿子，得帮妈妈洗头发，尽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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