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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最终还是彻底成为了我妹妹的手下败将。

有个算命的曾预言,太师府里会出一个皇后。我年轻时自视甚高,总以为那个人会是我,毕竟比起我那个天真又愚笨的妹妹,我当得起这德才兼备的名号。

但是我却料想不到有造化弄人四字。

早在多年前我就该知道,皇城中那群以嫡为尊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一介庶女。

可事实上,我也不该是庶女。

这一切都缘于上一辈的恩怨。父亲当年高中探花,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撩动了湖云郡主的芳心,她是太后最疼惜的养女、亦是皇上青梅竹马的妹妹。郡主仅一撒娇哀求,便能求得一道圣旨,将父亲与她捆在一起。

只可惜,父亲并不属意于她,却又无法抗旨不从。于是在他娶了郡主后不久,便又纳了一房妾。那位妾室是我的母亲,也是他曾一道风雨同舟的恋人。父亲将正妻的位置给了郡主,而剩下所有的爱都给了母亲。

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恩爱两不疑,这大概刺痛了郡主独守空闺的心,为了得到父亲的爱她开始不择手段,比如,在父亲的酒里下药。她成功了,但父亲对她的厌恶也多一分,对母亲的愧疚也更深。

没过多久,郡主与母亲同时被诊断有了喜。父亲大喜,每日一下朝便直奔母亲院子里去,期盼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而对于郡主,却只在当日送了些补品过去,而后总是漠不关心。

众人都以为这位娇纵的郡主会如以往一般大发雷霆、刁难母亲,可她这回却一反常态,整日里闭门不出,安心养胎,将对父亲的爱而不得化作对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期盼。

也许是太过有缘,母亲与郡主同时被诊有孕,也同日生产。但是母亲却难产了,她疼了一天,终于在清晨生了下了我,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而郡主则在傍晚时分顺产诞下了我的妹妹。

父亲痛苦万分。他恨那个逝去的人为什么不能是郡主。

对那个孩子,他连一个名字都不愿取,对郡主,他开始连最初的体面都不复存在。

三年后,郡主郁郁寡欢,最终病逝。

而最后府中留下的两个孩子,如他们的母亲一般,我得到了父亲所有的爱,妹妹却永远被遗忘。

待我们成长到及笄之时,我已经是名动京城的才女,颇有父亲当年探花郎的风骨。我的妹妹则是太师府中鲜为人知的二小姐。

但她总是那么幸运。

只是因为父亲突然的怜惜,带她与我同出席了一次太后的寿宴,便夺得了太后的宠爱与三皇子的青睐。那个我处心积虑想要讨好的冷漠男子,就这样轻易地将温柔的目光全给了她。

“嫡女终归是嫡女。”太后怜爱地抚摸着妹妹的头,有意无意地说出这一句话,将我十五年来的骄傲全部打碎。

无论得到父亲如何多的宠爱,在他们眼里,我的母亲是妾,我只是庶女。

原来他们根本瞧不上我。

可我怎么会甘心。

皇子们即将选妃。于是我开始和我的妹妹为了皇子们的爱意而争,一争就是三年。

三年后,我还是输给了她。三皇子爱她,六皇子亦垂怜于她,我如何费尽心机,在他们眼里也只是跳梁小丑。她什么都不必做,只一张笑颜便能掳走那群皇子的芳心。

可我始终不愿露出败者的颓容,即使落泪。这时,一角锦衣映入我的眼帘,面容俊秀的男子捏着一块手绢,替我拭去了那滴眼泪。

我嫁给了他,宁王,一个早早赐了亲王封号、被皇位之争排除在外的皇子。他与皇后所出的三皇子简直是天壤之别,陛下似乎并不待见这个儿子,连他的母亲——生育了皇帝第一个孩子的女人,死后也只得到了小小的嫔位。

大婚后,他带我去了他的封地严州。我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赖。我愿与他白头偕老,只要他心中只有我一个王妃。

可命运总是爱捉弄我。宁王风流,他虽尊我为正妃,却也有着数不尽的女人。

我苦笑,难道我要成为和当初郡主一样的女人吗?

不,不会,宁王对我,还有情意。

凭着这点情意,我即使五年无所出,那群妾室和庶子庶女们也无法动摇我的地位。

可总有料想不到。宁王痴迷上了一个女子,还未有子嗣,便给了她侧妃之位。五年来,只有这个女人得了妃位。我开始担忧,如果她有了子嗣,那又会如何……

父亲病了,年前他身子便不大好起来,正值壮年却早早告老还乡,回了江南故里休养生息。我借口去探望,总待在王府,我会被那个恃宠而骄的女人气出病。宁王允了,也不陪我一道回去,幸而严州与江南也算不得离太远。

我生在京城,却从未去过江南。那是父亲与母亲的故乡,我最终还是要来看看。

父亲瘦了许多,见了我眼中却满是欣喜,人也精神多了。我俩说了许多家常话,我报喜不报忧,父亲也不知晓我的忧虑,只是说着希望我能早日有个一儿半女,等他不在世了也好有个依靠。对于还在京城的妹妹,谁都没有提起。

父亲说,江南有座明山寺,求子颇为灵验。住了一些时日后,我只带了个贴身丫鬟,起身去了那烧香。

明山寺香火旺盛,庙里都是些求姻缘求子嗣之人。我烧了香,也捐了些香油钱,主持见我是个贵客,好生招待了一番,而我只盼佛祖能早早实现我的夙愿。

回去的路上倒是捡了个玉佩,那料子是上好之品,也不知是哪家粗心的公子小姐丢的。刚还想着,那失主便寻了过来,是个颇为俊俏的年轻人,眼睛生的尤其好看。

我将物件交与他,那人便匆匆道谢。

“多谢姑娘。”

姑娘?自打我做了王妃以来,就不曾听到有人这般唤我。

这边女子爱挽发髻,不似京城,未出阁多披发,嫁作人妇的多挽发,一目了然。想来他是弄错了,将我也当成了那未出阁的女子。

我心情大好,也不想去纠正他,便礼貌一笑,走了。

后来乞巧节时,竟又遇上了他。

本是女儿家家的节日,我这妇道人家凑什么热闹。只是严州突然传来侧妃有孕的消息,宁王大喜,一时间说出要是个儿子便将世子之位传给他的混账话,闻言我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年轻人总是粗心。上回丢了玉佩,这回又将我撞倒在地。他是无心,见撞倒的人是我又惊又喜,刚想说什么,似乎是被何人追赶,瞥了一眼来处便拉着我的手匆匆而逃。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不难闻,也不像宁王身上那般一闻便又教我心碎,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清冽。他的手心又很热,明明逃跑得急,拉我的手时又小心翼翼。我是个有夫之妇,这般总是有失礼数,可我却鬼迷心窍地不去阻止他,任由他带我逃到了河边。

清风徐来,明月照水,那一水之中满是河灯,藏着许多少女乞求姻缘的小心思。

河边亭中,跑了这么远,我俩都气喘吁吁。

我问他是否有难处。

年轻人面容苦恼,向我道了歉,又说家里要他娶个不喜的女子,于是便离家出走来到此处,不曾想方才正在醉月楼中喝着酒竟又被发现,所以才匆匆而逃。

我笑了笑,宽慰了他几句。

他却同我说了许多,将他所有的烦恼都一股脑儿向我倾诉。他应该是醉了,眼神有些迷离,那双极为好看的眼像是一池春水,碧波微漾着。

“你真好看。”他突然说了一句,像个登徒子,可目光却是认真。

我的心微颤。

然而不知所措过后,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心底生根发芽,浇灌了嫉妒与报复后,猛然冲出,愈演愈烈。

月光正好,我望着这个年轻人,想着我严州的丈夫这会又该是‍‌美‌‎‎‌人‍‎在怀。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素手渐渐攀上了年轻人的肩膀,在扭曲的快意中,我背弃了所有的礼法约束,做出了人尽可夫的举动。

我引诱了他。

他醉了,又对我有意。不用费什么心计,便能轻松上钩。

月明星稀,幕天席地。我亲吻着他的唇,点燃了第一团火。他大概不通人事,一脸纯情的模样,呆呆地望着我,我忍不住轻笑一声,亲手解开他衣衫,耐心地引导着这个笨拙又青涩的年轻人交出他的身子,共赴巫山。

“我非楚王,又怎能遇见神女?”

“是梦,梦中我便是你的神女。”

“我叫崔谊,你呢,能告诉你叫什么吗?”

“你以后会知道的……”

三日后,我启程回了严州。

欢爱的痕迹早已消退,而那块年轻人的玉佩却渐渐染上了我的温度。

我揉搓着玉佩上细腻的纹路。

这是那晚他赠与我的,说是什么家传的宝贝。

我收下了,但却不给他留半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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