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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耳中是气泡成串破裂的声响，胸腔是氧气排尽的萎缩阵痛，可是眼前却存着一片太阳落尽，天海俱灰的景象。海面褶出层层月辉，残月无声低垂。一双湿润的眼睛悬停在月亮的右边，透亮的水滴正从眼睫上滴落，啪嗒，啪嗒。

“小姐醒了！老天，谢天谢地！您醒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那双眼睛的印记才从她的眼前淡去，渐渐为白墙打底的两张女佣的脸所取代。其中脸上有雀斑的那位扭头朝门外大喊着“夫人！小姐醒了！”紧接着，咚咚的脚步声带来了她的母亲。这心忧的母亲几乎扑进女儿的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似乎这样就能确保她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佣人们纷纷露出或宽慰或喜悦的神色，来迟的男主人也站在门框中，无声地用眼神爱抚妻女的发顶。只有女孩儿在母亲颤抖的衣料中茫然地嗅着，还不明白这再生时刻的欢愉。

“我看，他们未必真有那么爱我。”即使听了很多遍，女孩儿还是不惯于自己的故事从他人的嘴里说出来。她一边剪断捆扎花束的绳子，一边抛出当事人评语。

身旁的老婆婆把视线从缎带墙上移开了一瞬，又落回花束与缎带之间，“我的小姐，镇上谁不知道子爵夫妇有多么宠您。就拿您手上的玫瑰来说，‘海上的烟火’，我没有见过谁为女儿的亮相宴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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