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二：壁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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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爆竹声劈里啪啦，锣鼓吹响，一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状元红袍，正喜气洋洋往家里走去，哪里有他最爱的姑娘，她在等他回去娶她，想到这里，赵启恒不禁轻笑起来。

突然一个黑白相间的棺木映入眼帘，原来有人去世，众人皆觉晦气，但是这也没并未影响到赵启恒的心情，反而给这个送行的队伍让了道。

旁边的小厮不解：“少爷，怎么遇到了这么晦气的事情，看您好像并没有影响啊？”

赵启恒显得风轻云淡：“生死乃是必然之事，何必在意！”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中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赵启恒快步回到家中，却见赵府门口挂着白绫，可见是丧事。

他快步下马，抓住一个婢女的衣服，急切地问着：“家里谁出事了，是谁？”

婢女支支吾吾：“是…是唐小姐”。

赵启恒只觉胸中一股气出不来，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就倒地不省人事了。

“母亲，我想娶唐浅，我心悦她。”一个坚定的男声传来。

“不可以，”赵夫人暴怒，“她不过是个农家女，哪里都配不上你，何况等她十六岁了，就要许给你下面的兄长做妻，也算是还了她对我赵家的养育之恩。”

“凭什么，我兄长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娶妻，”赵启恒声音止不住地打颤，“母亲，我真的很喜欢她，儿子求您成全我们。”

赵夫人言辞拒绝：“不可能，当年你常年卧病在床，几次差点夭折，一个道长告诉我，是你地下的哥哥受不了孤身一人，想要有人陪伴，所以才有这一出，只要给他娶个妻子就可以了。”

“你也看到了，自从唐浅那个小蹄子来了，你的身体确实不断好转，只要等她十六岁，就嫁给你哥，我们会给她夫人的待遇，这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生活，而你找什么样的不行，那种小门小户的女人配不上你。”

“不，我只要她，我谁也不要，”赵启恒从没想过是这么荒唐的理由，他与赵夫人僵持许久，终于才获得同意，但前提是他必须考到这次的榜首。

面对如此苛刻的条件，赵启恒答应了，而不日他就要动身前往京城。

他紧紧抓住了唐浅的手，唐浅的的手上都是老茧，这些年在赵府做着下人的工作，虽然顶着大少爷未婚妻的名头，可见并未有所优待，反而受尽歧视。

“我娘答应我了，说等我考到状元回来，就让我娶你，”赵启恒欣喜若狂，告诉唐浅这个消息。

唐浅将手抽出，为赵启恒整理好了衣服，她听到这话时微微顿了一下，并没有打断他的兴致，好像哄小孩一样：“那好啊，我等你回来娶我，到时候啊，我就有一个状元夫君了呢？”

赵启恒有点儿不高兴了：“你不高兴吗，还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得到榜首，我小时候就说过，我要娶你，我就一定会信守承诺，你可不能反悔，我们拉钩了的。”

唐浅看着他如孩童一般澄澈的双眼，笑了笑：“我从没有不信任你，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绝不可能反悔。”

赵启恒这才满意：“那你要等我回来，在这之前，你不可以嫁给任何人。”

唐浅看着他，重重地点了头，说了一声好。就看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景。

赵夫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嫁给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让他去京城，也不过是为了生米煮成熟饭罢了，只要等这个结亲仪式结束了，就没有可能再在一起，赵夫人早就打好了算盘，也只有赵启恒那个傻小子才会信。

那晚的风很大，天气很冷，整个府中都为明天的婚礼而忙前忙后，唐浅答应了赵夫人的要求，当天晚上就穿好了嫁衣，赵夫人见她这么识相，便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就专心请道长准备明天的结亲仪式。

那晚的水很冷，但是唐浅并没有害怕，因为她答应过赵启恒，在他回来之前自己不会嫁给任何人，她笑着沉入了水中。

“啊！”第二天浮在水面的红衣女尸被婢女看到，把人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去禀报了赵夫人。

“道长，人死了，怎么办。”

“此乃大凶，要找高僧念经七天七日方能化解其怨气。”

佛经在赵府循环念了七天，才敢将其尸体运出府外。

赵启恒醒来了，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心如死灰，沉默片刻，对赵夫人说到：“娘，我想娶她，我答应她的。”

赵夫人像疯了一样：“她已经死了，哪有人娶死人的啊！”

“是啊，哪有人会娶一个死人啊，哪里有活人嫁死人啊！”赵启恒闭上了眼睛。

不日，赵府办了婚礼。

这个婚礼并没有让赵启恒的身体有所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但是他会一直在这等着，等着宅子的女主人回来。

唐小夏回了神，眼泪掉了下来，她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只是眼泪不断地往下落。

她拿起蜡烛，一步步地往外走。

“欢迎回家”，壁画上的男人睁开了紧闭双眼，黑洞洞的。

这座宅子，时隔千年，迎回了它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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