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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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麒生瘦了很多,上身显得单薄。但他的腰侧,他的双腿,皆是匀称结实。饶是他伤了,一个半月没怎么走动显得柔软了些,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还是让燕吟春羡慕。
这是城寨六英亩的面积,十四层楼的高度,三十九口井与日日的巡查留下的印记。那双腿被他支起来亲吻,吻又变成咬,留下斑驳的红痕。
金麒生忽然伸出手来摸他的头发。
“阿氿,”他的嗓子似是被蜜糖黏住,说起话来模模糊糊,“你还没好,怎不来了?”
我怕你受不住,心疼你!神将见自己一片好心不被人领情,便又急又狠地,将身下人洞穿了。
龙珠的所在被他寻得,如今这雨神已经尽在他掌握。但燕吟春尚有怜悯之心,知道他重伤初愈,便不尽往那柔弱处探。
他轻柔地,缓慢地厮磨,又缠着金麒生给他讲话。讲什么都好,讲他在天后庙许的愿,讲他在社公庙上的香,讲他在福德祠供的果。
燕吟春听了就笑,愈笑就愈狂。雷云积攒到极限,极爆裂地,他将自己泼洒出去。
“你本是司雨神,还要求别的仙做什么?”他喘息着趴在金龙身上,嘴唇擦着他的耳畔。
他浑身的燥火都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连绵不断的热意。
三昧火。他在心里笑了一声。
燕吟春这个年纪的人,不知疲惫,不知节制。那颗在皮肉之下,看不见摸不着但真真实实存在的龙珠,他尚没有触碰几下。所以他想啊,他好想再摸一摸,揉一揉,顶撞顶撞。
他牵着金麒生站起来,端着烛火走到客厅去。换过一身甲胄,他和金麒生依偎在沙发上抱了一会儿。
金麒生养伤时没有抽烟,身上不知何时染上一种湿漉漉的,让人想起新捣碎的花叶汁液的气味。燕吟春埋头在他颈侧嗅闻,半是好奇半是痴迷地伸舌去尝他的味道。
他尝起来也是湿润的,浅淡的,温和的。燕吟春将他的头抬起来,露出下颚的侧边。那剃得干干净净的,柔软的肉被他含在嘴里,就在他唇齿间。他胡乱地去咬,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收起那副狂态,细细亲吻起来。
金麒生被他掉了个个儿,塌腰弓背趴伏在沙发上,在闪烁微光下一节节脊骨如若山峦绵延。燕吟春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深埋在井中。
他找好角度,轻轻地,慢慢地,在龙珠之上推碾。好的法术是要时间去酝酿的,燕吟春深知这一点,于是分外有耐性。毕竟还有两口井尚且干涸,尚没有为他吐出苦咸的水来。
包裹着他的温柔腻软缠人,不知羞耻地吞吐。燕吟春受了他的好,便体贴起来,一双手沿着他的腰侧摸到他的前胸上。
早春的花蕾,初秋的青实,都是小而坚,惹人怜爱。燕吟春那双在银幕上撩动不知几许心弦的手爱怜地抚摸着,催熟着。朝朝暮暮,岁岁年年,花有一天会盛放,果有一天会成熟。到了那一天,他每次轻轻地触碰,都能换来一声喘息,他若是重了,便是一声哀求。
金麒生紧紧抓着沙发的坐垫,脚趾也微微蜷缩起来。燕吟春见状眼一眯,愈加跋扈地强闯人家门,叫主人家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那龙珠可是害惨了金龙。它本来好端端的,藏在难以触及的地方滋养他身体的精华。因为不见天日,平素也无人问津,自生成了羞涩敏感的样儿,最受不得欺负。
它叫人弄得酸胀,止不住地哭。由他润泽的前方的井便溢出清流,腻在他主人的肚腹上。主人承受不住,泄了几声欢愉,呼吸乱得再没了章法。卧室窗里传来的风声雨声显得模糊而遥远,他的声音听在燕吟春耳朵里忽然也是如此了。
燕吟春心下一慌,便想起月前金麒生被他从水箱里抱出来,昏迷不醒的夜。
龙和凡人一样,也是在生死簿上的。燕吟春此刻极为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后怕化作一座崩塌的滚烫沙山,将他压在底下。他苦苦挣扎着爬出来,眼前看见一片绿洲。他伸出手去,将绿洲紧紧抱在怀里。
但他忘了,他身怀利器,正对着人家最脆弱的地方。他这么一进,这么一抱,那绿洲中的湖水一阵接一阵地荡漾,险些没有卷成浪花,扑涌到岸上。被热砂炙烤险些吓得丧命的旅人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要往水里进一点,再进一点。
他整个人都与金龙紧密贴在了一起,下颌对着后颈,他咬下去。
这一咬没有见血,但留下了个深深的烙痕。金麒生喉中溢出“呃”地一声,不知是吃痛,还是被他慌乱下莽撞的进出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体内的龙珠运转着,不顾他这个主人,偏紧着讨他背上神将的开心。
燕吟春狂乱地,强硬地去缓解他心下的苦痛。他半点没有留手,每一次,每一次都狠狠撵着那龙珠过去,再深入,再深入,循环往复。
他是化为湖中的波浪了,搅弄着一池的平静,整片绿洲都随着他震颤。
金麒生近乎是丢盔弃甲地被他按着,承受他惊惧的,不知所措的,幼稚的欲念。他腰酸腿软,浑身一阵阵的酥麻逼得他的头脑彻底失了灵,晕晕乎乎,只知道快乐。
但他是包容的那一个,是年长的那一个。
他喘息着,扭过头与燕吟春接吻。他深深吻下去,用舌与舌的缠绵来安抚,来宠爱。旅人饮饱了水,忧怖稍安,坏心又起。他半退了出去,将将顶在龙珠上,一圈又一圈,不轻不重,麻痒难当又不得解脱。他的手指,轻轻按在金麒生的下唇上。他按着按着,哄逗他张开嘴。
金麒生确被他骗开了牙关。他小心翼翼,不叫自己的利牙咬伤他年少的爱人。
爱人修长的,水葱似的两根手指探进他濡湿的口腔,一左一右,挟持了他的舌,又恶劣地,狎昵地,捉逗玩弄。
海中鱼群般横冲直撞的酥软快意顺着他的脊游上来。它们跳跃着,过了一道道龙骨关隘,然后羽化成泪珠,一滴滴洒落。
啪嗒。水落在紧绷的布料上发出一声响。燕吟春听见了,便探手一抹。呀,又是两口井因他而盈满了。
他志得意满地,轻声哼起一段梁祝来。
一段词便是梦回了许多年的岁月。金麒生心弦一松,一时便格外好打动。他的珠儿被燕吟春那样喜怒无常地,时而讨好,时而威吓。他又被人捏着了软舌,叫也叫不出。加诸于身的似是欢喜似是折磨,他分不清,只能一声声呜咽,被情潮彻底征服。
他再也受不住。随着又一记顶弄,他体内的坝瞬间溃塌。他身体紧绷,察觉他变化的燕吟春狠狠碾着那龙珠儿。巨大的浪头将他打翻,他眼前发白,大口喘着气,不知道自己吐露了多少不知羞耻的话。
他感觉自己要被溺毙了。燕吟春说他是司水的神,他确实是成也在水,败也在水。
金麒生哪知,他灭顶的高潮落在燕吟春眼里虽化作无边的饱足,但那年轻人是个饕餮,一口一口把他吃了个透,尤嫌不够。他不停歇,在金麒生痉挛着收缩着的身体里攻伐。他要共享这一刻的极乐。
这条金龙将能给他的所有雨露尽给了他。燕吟春换上第三副披挂,将他带进了浴室,美其名曰补充水分。
司水的神与渴水的人在花洒下的雨中拥抱。他们竭尽所能的,给彼此最纯粹的欢愉。
从兴云布雨,到云收雨歇,直闹到东方既白。两人躺在床上,看外头放晴的天。天际一片红霞,太阳在蒙蒙白光里看不真切。他们两人心里都想,不仅月亮,连太阳都像个荷包蛋。
不知是谁先笑的。他们抱在一起笑成一团,像是两个傻子。
笑声中,金麒生听见燕吟春对他说:“你会再飞起来的。”
他答应着,紧紧握住燕吟春的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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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话:
这个发生在九龙寨城里的虚构故事讲完了。现实中的城寨远比我脑中所能构想的丰富有趣,可惜当年城寨还生机勃勃时并没有多少真实的故事留下来。
人们对九龙寨城的兴趣从它濒死时开始产生,在它于1990年被彻底清拆导致死亡后变得空前高涨。这种浓厚兴趣大多体现在艺术创作方面,而对城寨社会与历史的研究十分稀少。City of Darkness: Life in Kowloon Walled City 和 《九龙寨城史话》是城寨相关研究方面较为详尽详实的著作,本文对这两本书均有参考。金麒生的职业也是我从 City of Darkness 中的一篇论文里了解到的。另外BBC,奥地利导演Hugo Portisch 和铿锵集都做过相对完整的城寨相关纪录片,文中的环境描写大多基于纪录片所展示的城寨风貌。
九龙寨城在文中被称作城寨是因为以前城寨居民一贯称其为城寨。城寨清拆后进行考古发掘,发现了一块清代始建时遗留下的花岗岩石额,上面刻着九龙寨城,人们这才得知此地最初是叫什么名字。后来在城寨原址上兴建的公园沿用了九龙寨城这个名称,现在叫九龙寨城公园。
感谢看到这里的鱼鱼,希望你看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