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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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里有个女人,不对,男人,也不对,是一个喜欢扮成女人的男人。
其实他倒也没有刻意去扮女人,只是留长发,挺长的,散下来大概可以到蝴蝶骨附近;还喜欢穿裙子,不知道从哪来的、长的、短的、各种各样的裙子都有。大多数都是旧的,应该是捡来的;只有一条是全新的,黑色的纱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像是在黑夜中撒了几颗碎钻,美的不像话。
他几乎没有穿过那条裙子,大家都是那是他偷来的,他也不反驳,就平常一样,谁都不搭理,静静地回到属于自己的那栋破房子里去。
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废墟。那一片最早的老式建筑,破破烂烂的,后来变成危楼,政府说要拆迁。大家都陆续搬走了,地空出来了,楼却没扒,然后这就成了男人的家。
男人的所有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连人也是,一阵风都能把人吹散了一样。
男人的皮肤很白,是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病态的白。白白的皮肤衬得他的嘴很红。他还喜欢涂口红,只涂下唇里的一小部分,然后慢慢地让嘴唇一张一合,来回的蹭,直到整张嘴都差不多有了颜色。
有一天,男人的身边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小孩。偷来的?骗来的?捡来的?没人知道。但有眼的都能看出来,男人很在乎这个孩子。
“你饿不饿啊?”男人散着头发,一边把一件洗得发白的棉麻黄色裙子套在身上,一边问小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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