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见

-----正文-----

空气中有腐烂的臭气，像是馊掉的鱼和屎尿味混在一起，褚青青能听到老鼠围着他打转，吱吱地叫个不停。

他突然有些悲哀地想到：“我这是终于要死了吗？”

他动了动手指，想着必然能摸到那些刺人的柴草堆与满是铁锈的锁链。然而他却触到一处光滑温暖的肌肤，这点人的体温让他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来。

他看见褚春蹲在他身旁，仍旧是他记忆里的打扮，插着双莲簪，穿着沾染红污的青罗裙，她手执轻纱团扇，虚挡在月画烟描的眉眼边。一瞧见妹妹，那些气味声音全都匿了个无影无踪，周围漆黑一片，但十分安静——褚青青正躺在冰面似的虚空上。

褚春很温柔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他额上的乱发。

褚青青一怔，又叹了口气，说：“石神。”

褚春的身形像水一样流动着垮下来，重又聚合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这个男人，褚青青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的妹夫邹荣。

褚青青直起上身，低头说：“你何必作弄我？”

石神伸了伸懒腰，颇为意外地看着他说：“我没有要故意作弄你的意思。你先想到谁，我就是谁的模样，不过她没在这里，到底是演得不像。”

祂扯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笑盈盈地继续说：“要我说，还是这位荣哥儿变得舒服。你都不想亲亲他？怎么会先想起什么血亲，热闹都没得看了！褚郎评评，在下这面貌举止，是否和邹怀石相差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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