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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不是没有想过钟灵是否会后悔，那个晚上他哭了很久，直到我熄了灯，还能隐隐听见从他被子里传出来的抽泣声，哪怕他再怎么努力把声音压到最小，也依然隐藏不住。

假如他因此而感到委屈难过，自己主动选择离开我，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我愿意和他这样互相耗着，却也渴望彻底的安宁。钟灵的确有一种神奇的能力，无论让我快乐还是痛苦，都能把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而我甚至无法从中彻底脱身。

然而第二天早上，我一睁开眼就看见穿戴整齐的钟灵，唯有微微红肿的眼睛暴露他曾偷偷哭泣的事实。他手里拎着早餐，小心翼翼地递给我，“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只好都买了些。”

我看了他几秒，直到他被我看得偏过头，才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被我这样欺负还甘愿做牛做马？我从里边拿出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剩下的重新还给他，让他自己留着吃。

我自认对钟灵早已没有任何除了讨厌以外的感觉，既然他乐得在我身边找苦头吃，我没理由不成全他。毕竟除了我，钟灵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尽管我时常想问问他脑袋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可当他仰头认真注视着我的时候，我依然能从中找到一种肆意支配别人感情的快感。

他甚至把先前靠卖屁股赚的钱都转给了我，发誓说他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我没收下，故意说：“你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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