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到今天还是让人捧着他惯着他,做什么折辱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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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承一怔,那头呼吸声已经沉下去了,他探过身在嘉安额角吻了一下。他知道嘉安实在是吃过太多苦,迄今也还是有气给他受。雁来是那样看他的,别人呢?周妈和有发不要紧,在他眼皮子底下不会怎么样,外面的人他管不了,嘉安的营生就在松风楼,那些茶客怎么说?苏州城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嘉安一定是听见什么了,不然昨晚也不会提那些,难保原话没有更不堪些。
怕的就是这个。嘉安昨天问将来的事,他怎么答的?似乎是说“你还是在苏州住着习惯吧,我现在也很喜欢这儿了”。当时没转过来,其实嘉安不过是嘴硬,问心无愧也没法让谁刀枪不入,哪有那么容易,嘉安一向心思又重——但到哪儿不是一样,总不见得躲一辈子。本来活着就在躲了,还得因为这种事躲。
案几上搁着二指厚的一沓纸,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抄的《大般若经》,新写完的两张摊在窗根下晾,三年前新上任的知府,预备替老太爷做一百阴寿,请了几个先生抄经,一卷三两银子。嘉安总担心家里短钱使,说是做生意看运气,赚一年赔一年。为放炭火气,花窗开着条缝,晌午时案几上一线亮堂堂的刺眼,那只大狸花猫从窗缝外头悄悄挤进来,像是又胖了,蹑手蹑脚地跨过砚台,“咕咚”跳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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