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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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群像
大惠听到升旗奏乐就闭上了眼,钝钝的眼神在眼皮底下朝上寻索,眼皮连带整张面皮都被撑起。大惠心想或许会有人走神看到她的异样,但是他们没有资格指责她。大家都在趁这会儿走神想点没有意义的事,那些没有意义的事在秋风中齐发,像红旗一样猎猎作响。
值周组组长摆弄两下话筒,大惠没听清他讲了什么,只想起自己不久前受通报批评的根本缘由——那只微辣的鸡腿。它在她的口腔中暂留,没一会儿就混着口水滚到纸巾上。学生会的喽啰们看见了被她啃得坑坑洼洼的东西,他们也觉得它很香,而这不妨碍他们给她记上一笔。大惠不擅辩解,就连常被学生会期待的能够激发强烈正义感的贿赂环节也在此缺失。理所应当,给我记上一笔。她想到这里,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她没有力气以抒发愤怒或愧悔继续,而再作议论也不属于她的风格。今天是周一,清晨的光太轻盈,人肩头的三把火还很微弱,实在没力气,就此打住吧。大惠往右后方偏了一下头,当时张越也在吃,就站在那儿。他吃的是葡萄味的果冻,秋天啊,还蛮凉的,恐怕要伤胃。那只鸡腿起码辣得有点热是吧?
张越没有受通报批评,他灵巧地躲过去了,所以他忘记了值周班曾从自己身边巡过。他在看台上的那位女主持,高二九班,两绺头发从耳前垂下。长得像鹿,或许也像兔子。反正他们都说她很可爱,说人可爱总得找样动物来比拟。其实张越本来对她没什么感觉,但她一站上台,他的眼神就往她身上去了。他很自满地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不是要选择她,而是此地此时唯此可选。在他的意念里,即便刚才向红旗敬礼背过身时,他也借着旗杆顶部那点微弱的反光,把眼神往后投掷到了她身上。可惜她笔直地站在那儿,他觉得她应该像芦苇一样飘荡。不知道这个“像芦苇一样飘荡”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升旗的静默似乎使张越满怀诗情。他以为如果她不像芦苇一样飘荡,没有什么能作为对他眼神的回应。他想起几句模模糊糊的诗,由于模模糊糊,一个字儿也说不上来,它们仅能把他浸没在朦胧的感觉中而不能被铭记。前面的人捶了张越的胸口一拳,意外捶到了奶头。张越立刻羞愤得跳脚,从静默里突破:“你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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