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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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相接的几秒钟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

唐纾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开始学习，毕竟期末考试就在不远的半个月后，他必须得取得一个满意的成绩。是为了自己的学业和前途，也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课桌上，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在同学的打闹声和远方的汽车喇叭声中，他安安静静地翻着书，感受着无比惬意的午后。

*

他这次准备得十分充分，信心满满地走进了期末考试的考场，然后又信心满满地走了出来。

期末考试后还要上两天半的课，方便老师们对期末试题进行讲解，以及让同学们拿到成绩单再放寒假。

在老师公布答案的时候，他逐题对照了自己写在试题卷上的答案，发现他这次的正确率确实不错。

他寒假时要跟家人一起回到县城里的家，过年那段时间还需要去外公外婆家，要离开市区整整一个月。也就是说……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见不到程嘉柏了。

过去的这几个月里，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程嘉柏，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分开这么久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不想等到出成绩的时候再表白了，他今晚就要把这件事情和程嘉柏说清楚，这样就不会面临刚告白就要分开的情况。

虽然也只是多了一天的时间。

*

去上晚自习之前，他打开了书桌右侧的那个小抽屉，从里面找出那张画了火柴人的草稿纸。他再次把这张纸平铺开，确认这上面的火柴人还在，然后把它折好放进自己的衣袋里。

期末考试后的晚自习都是自愿选择参不参与，但听到他说要来，程嘉柏也跟着一起来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儿，这三节晚自习他都上得心不在焉，漫无目的地翻着手里的预习资料，眼神渐渐失焦。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后，他手脚颤抖地背起了书包，然后支支吾吾地对程嘉柏说：“我们去操场散会步吧，我……我有话和你说……”

“好。”程嘉柏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偌大的操场周围只有几个路灯，跑道上总是黑一段亮一段。因为总是开不了口，他默默地对自己说——走到下一个路灯下的时候就把那张纸掏出来。

“程嘉柏，你还记得我们穿错校服的那次吗？那天我还不小心扔掉了你的草稿纸。”他本以为自己会声音颤抖，但自从他说出第一个字之后，这一切好像变得轻松起来。

程嘉柏点了点头，说：“记得。”

他把那张草稿纸递到程嘉柏面前：“其实这张纸我没扔，我收起来了，收到了抽屉里。”

“啊？”程嘉柏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为什么要收……”

在把这张纸完全展开之后，程嘉柏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适时追问：“这个和你手拉着手的火柴人，是不是我？”

程嘉柏拿着草稿纸的手开始颤抖，然后脸上开始泛红。在他殷切的注视之下，程嘉柏终于下定决心，坚定地开了口：“是。”

他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然后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心里像炸开了烟花。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声地对程嘉柏说：“这就是我把它收起来的原因。”

“诶？”程嘉柏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然后红着脸看着他，把这张纸塞回他手里。

正当他以为程嘉柏会说些什么泼冷水的话时，对方突然拔腿就跑，然后绕着操场跑起了圈。

这是高兴还是震惊过头了？

唐纾站在原地，眉眼弯弯地看着在操场上狂奔的程嘉柏。待对方再次跑到他面前时，他抓紧时间问：“现在我们两情相悦了，你还是不打算谈恋爱吗？”

听完他这个问题之后，程嘉柏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又跑掉了。

“至于吗？”他无奈地坐到了草坪上，想着如果程嘉柏下圈还要跑掉的话，他就跟着一起跑，看这人能不能把他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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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