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与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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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患者现在已经完全失忆，我们这边建议尽快进行手术。”

“做完手术他是不是就会变好？”

“图像显示他的大脑中有一些残留的金属碎片，手术取出后，原本受到压迫的区域有望恢复正常。”

“是说受伤前后的记忆都会恢复吗？”

“预期还是比较乐观的。”

医生已经拟好了两个治疗方案供这位患者家属选择，他正准备一一讲解时，家属发问了：“可不可以治好他，但不让他恢复记忆？”

医生觉得家属的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还是尽力解答道：“大脑是很奇妙的，我们只能尽力修复它受伤的部分，而记忆是很难控制的，要看天意，就像我们也很难说清为什么患者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如果不手术会怎么样？”

医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是担心手术风险吗？”

“不是，”家属的声音不高，但是吐字清晰，“我不想他完全恢复记忆。如果不手术会怎么样？”

医生斟酌了一下用词：“毕竟伤到的是大脑，再次恶化的话很可能会危及生命。”

“那什么时候会恶化呢？”

“不好说，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所以还是尽快手术吧。”

谈话室里安静下来，可以清晰地听见外头走廊上的脚步声。时针咔哒咔哒地走动，缓慢又坚定。

半晌，家属做了决断：“先不手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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