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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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怎么回事儿？”学霸对面坐着学姐，一个狂暴战士愣想装淑女，拿着星巴克的杯子，还要翘着兰花指，不丑，但是很造作。

“早知道给您买脉动了，那才是最符合您气质的饮品。”

“哎呀，对待情报员要像春风一样温暖。”学姐倒腾几下，自己也觉出别扭了，索性把杯子往地上一放，也问：“小学弟那边儿怎么说？”

学霸沉默，说：“他这人······酒品比较好。”

“就是闷头喝酒啥也不说？”学姐切了一个鄙夷的表情：“是你不会套话吧？”

*

其实学霸会不会的没关系，校草对他就根本没有心防。

那天校草喝醉了，学霸把自行车寄放到河边的小商铺里，又一步一步地背着校草回去。

其实也不大背得起，校草一身肌肉，看着瘦，但是密度比较大。学霸也是一米七八的高个子，但成天都把体育课当自习课上，哪儿来的体力？也就靠着校草的大长腿，拖着像扫帚似的，三步两步的一划拉。学霸顾着体力没吱声，校草倒是一不知天二不问地地啰嗦开了。

“这可是老子的初恋啊！”

一大男人哪儿那么多初恋情结，学霸在心里吐槽，反正我不在意。

“你知道那姑娘，啊，她笑起来特别好看，不过——嗝——嘿嘿”校草从背后对着学霸耳朵呵酒气“你笑起来更好看。你就是——嗝——不笑！”

校草最后两个字是近乎抱怨的嚷嚷。学霸腾不出手来捂耳朵，只能使劲甩甩头。

MDZZ,学霸嘴角咧着笑意，你这么瞎弄谁愿意笑给你看，你当你是荔枝还是烽火呢。

“笑，笑，她就是这么笑着跟我说，说大兄弟啊，咱俩不合适，要不就掰了呗？”

瞎扯，学霸也认识那姑娘，爽利是爽利，但也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

“反正，反正是她先提的！”校草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嘴里几句听不清的辩解，“她说我心不定，还说相处不自在，说好多好多······”大脑袋低低地垂下，长腿也不划拉了。

学霸也累了，把校草安置在路边长椅上，蹲下身给校草系鞋带，问：“那你觉得呢？”

系好了，学霸准备撑着膝盖站起来，却被校草压住双肩。

醉鬼力气大，学霸也不计较，就势蹲在那儿，问：“怎么了？”

校草猛力眨眨眼，老大功夫看清楚学霸的脸，一掌就瓢过去兜住了学霸的后脑勺：“我觉得，对象要是指你这样长，我就能好好处。”

醉鬼力气真的好大，扣篮巨掌一压，学霸就动弹不得。

可是嘴唇上的接触却又那样温柔甜蜜，仿佛一朵摇摇晃晃的啤酒泡泡，找不到自己上浮的方向。

【5】

学霸其实不喜欢喝啤酒。

学霸喜欢喝冰水，要不就喝白干儿。

澄澈透明，和校草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之处。

冰水是刀，寒冷的锋刃从咽喉开始，顺着食道割裂而下，一场快意，血色淋漓。

白干是火，纷乱的火苗由舌尖窜到神经元，熬煮着颅腔。理智这种东西，沸点最低蒸发最快，一缕缕化为恼人的白雾，虚浮飘荡，无起无落。

而啤酒，度数太低，学霸喝这种东西就像喝饮料一样，玩儿似的，几罐就下去了。校草也是。

校草的“醉倒”，十几年相处以来，不过是两人约定俗成的一场耍赖。

这个亲吻应该是不带丝毫醉意的。

但是现在，他几乎要怀疑了。啤酒的麦芽甜香流淌在一片静谧的空气中，醉意像是一只蛭虫，口器中藏有甜蜜而又使人麻痹的特殊物质，一口一口地蚕食掉心脏周遭捆扎结实的血肉。

游鱼的尾鳍划动水波，水波拂掉冰层的碎屑。

绿意从棕黑的树枝头挤出，嫩叶释然舒展。

一滴水露含在花瓣上，洇润间沏成一汪干净的香潭。

两人都没有想到，仅仅双唇相贴，竟已是那样一首温柔的，近乎虔诚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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