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买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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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里改的天空很高,白云是一朵一朵的,飘的很快。天空之下,是低矮的群山和如烟如织的松林,偶尔又是一大片寂静的旷原。
对于这块陌生的土地,赵佶缺乏地理上的认知。他只知道,他离故乡又更远了。
来到五国城的第三天,他独自驻足在一片野草地的中央。四月的风从南方吹来,他因着南风阂上了眼,又因着一阵嘹亮的哨声醒过神来。
他知道,这是女真人狩猎的号角,他们总是能只用一小片桦叶吹出响天彻底的声音。但他睁开眼,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有远处的混同江浩荡东流。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娴熟的官话:“先生,买书么?”
顿然回首,只见来人粗布袍衫,裹着幞头,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手扶着一架木板车,车上整整齐齐放着几排印着汉字的旧书,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精瘦汉子。
赵佶一时有些恍神,仿佛自己又微行在汴京的街巷里,正偶遇一个寻常的小贩。
那书贩见他不说话,又微笑着询问了一遍:“买书么?先生。”
此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做汉儿打扮,赵佶不由得生出了些亲近之心。他天性好学,北行之后万事踞促,常苦无书可读,这会子见着个售书的,自然不疑有他,迈了一小步近到摊子前。
看了不多会,竟在书丛中见着一套王介甫的《日录》,惊喜异常,伸手取出一册,问道:“异邦之人,也读王荆公么?”
书贩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回道道:“荆公声名远播,四海共知。”赵佶微微一笑,又问:“那神宗皇帝呢?”
书贩说:“神宗皇帝英年早逝,只是可惜。”赵佶叹了口气,道:“是呀,可惜……”说完,又瞧见封底标识,竟是汴梁东门大街坊刻,顿时湿了眼眶。
赵佶捧着书问:“这套《日录》要怎么卖?”书贩道:“先生识货。这套《日录》是咱家的镇店之宝,所以要卖的贵些。”说完,停顿了一下,笑道:“须黄金一两。”
赵佶被这要价吓了一跳。他自知是坐地起价,有意为难,竟也不敢回绝,只道:“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但我那里还有些未拆用的绢匹,足下若能通融,以此做个交易,老夫感激不尽。”
那书贩却一副毫不动容的样子:“我只要金银,不要别的。”言罢,却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将他打量了一遍,道:“不过,我看你是也诚心爱书之人,你要是实在付不起,我倒是有个提议……”
顾不上那令人不适的暧昧目光,赵佶忙问:“什么提议?”
书贩道:“若你肯以‘身’易之,却无不可。也算你我有缘,成一段露水之情。”
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等要求,赵佶惊愕的后退了两步。正失神间,怀中抱着的那册书已被夺了回去,那书贩丢下一句:“不肯便休。”即推着板车,作势要离去。
赵佶慌了神,说了句:“等等。”那书贩转过身来,赵佶最终咬了咬牙,道:“我答应你。”书贩笑道:“我就知道咱们有缘。”
书贩又道:“我来时见这附近有个小林子,咱们去那行事,正好方便。”
赵佶脑子有些乱。“嗯”了一声。书贩指了下方向,便推着车往过走,赵佶来不及多想,随即也跟了上去。
那书贩走到林中一棵树皮剥落的榆树下止住了脚步,将板车停稳,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对着赵佶笑道:“就这里吧。”
赵佶四下望了望,没有说话。书贩催促道:“你赶快把衣服脱了,我瞧瞧你的身子是不是和你这张脸一样好看。”
这话说出来倒像他真成了娼妓,赵佶煞时红了脸。才略微解开围腰的系带,忽然停了下来,道:“我、我不要了!”
那贩子闻言,作色道:“到了这还想反悔,可由不得你!”说着,竟从车底抽出一卷旧麻绳。
赵佶见状,吓得转身便逃,却不料那贩子极是敏捷,没跑出几步便被捉住拖了回来。那书贩将他双臂折到背胛处,死死抵在那棵老榆树的树杆上。
赵佶挣脱不得,转眼已经被缚住了双臂双腕,不由得大喊道:“快放开我!你可知我是谁?!”
但他很快失去呼喊的机会,那贩子在他口中塞入一团破布,又用个布条死死勒住,系在他脑后。现在,他只能徒然的发出些“呜呜”的声音。他因为有些呼吸不畅,胸脯剧烈的起复着,很快便大汗淋漓。
那书贩站在他的身后稍稍一拘,赵佶便毫无反抗能力的落入他怀中,与他身子紧紧相帖。书贩在他耳边道:“我说了咱们有缘,你就认命吧。——道君皇帝。”
听到他惊不加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赵佶眼中除了先前的惊恐愤怒之外,又蒙上了一层羞耻和酸楚。
书贩笑了笑,一把将他腰间的系带抽出,撕开他的前襟,又扯落他的下裳。汗水浸润的细白皮肤猛然暴露在空气中,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他肌肤如玉,体态又极佳,远比他的真实年龄要看起来年轻。书贩赞道:“果真是个尤物,想必已经被金人玩了个遍吧。”又道:“只便宜金人怎么行。道君皇帝是大家的道君皇帝,应该被所有人践踏的道君皇帝。”
赵佶口中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悲鸣,不知道是在回应这几句话,还是在回应在他的身体上下游走的那双粗糙干瘦的手。泪水瞬间自他眼中涌了出来。
书贩道:“道君皇帝好会勾人,定是知道小人我最喜欢爱哭的玩具。”赵佶无力的摇了摇头,泪水却越流越多。
书贩将手转移到他的胸前,来回抚弄着那两颗红粒,另一只手又闯入他的两腿之间肆意的揉捏。在剧烈的刺激之下赵佶浑身战栗不止,不知不觉间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他那件与无数如花女子缠绵过的风流物事此刻正被一个卑下普通的男人把玩在手里,而他居然从这一场剥夺自由的凌辱中获得了快感。
书贩道:“你喜欢别人这么对你?”他依旧无助的摇着头。书贩道:“承认吧,其实你自己也觉得你是一个活该被人随意玩弄的贱物。”
他的眼中尽是悲伤,口中只剩下一些微弱的呜咽。身体的反应却更加强烈了。
仿佛是安慰似的,书贩在他耳边笑道:“你也不用太难过,至少你还能用身体取悦别人,倒不至于一无是处,不是么?”说着,狠狠揉了揉他的臀肉,又教他一阵颤抖。
有硬物闯入了他身后的幽秘之所,在随之而来的一阵猛烈抽插中,一种被惩戒的快意令他忍不住的叫喊,却只能变作屈辱又卑微的“呜呜”之声。他的尊贵荡然无存。
最后,他射在了身前的榆树上,侵犯他的人射在了他的身体里。那股污浊的液体又沿着他的大腿内侧流下来。
赵佶浑身瘫软,筋疲力尽。书贩抱住了他,又搂着他缓缓坐下。
书贩将他身上的束缚一一解开,令他靠着自己休息。赵佶倚在他胸前,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赵佶的嘴唇小巧樱红,微微上翘,只是由于方才过久的禁制而有些发干。
那书贩生出些绮念,俯下身子想要亲上一口,赵佶忽然睁开了眼睛,蹙额道:“你做什么?”
那贩子露出一丝尴尬,重新坐正了,道:“没什么……”赵佶浑身酸痛,疲惫极了,仍旧倚靠着他,只是不言语。书贩又抓起他的手,说:“你的手很好看。”
“有什么用呢?”赵佶声音微弱,语气里有些自嘲。
书贩道:“你这双手创造出来的东西,就算千百年后也一定价值连城。”
赵佶苦涩的淡淡一笑,把手抽了回来,似乎休息够了,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漠然道:“我已经满足过你了,现在可以把书给我了吧。”
书贩这才想起那个“交易”,走到板车前,把那几本书掺出来,又用纸细细包裹,忽然说:“其实……我不是汉人。”
听闻此语,赵佶有些惊诧的抬起头,望向那书贩。书贩继续说道:“我不是汉人,我是渤海人。”
赵佶觉得自己被开了个大玩笑。
书贩又说:“大宋如今尚在,你好歹还有个念想。但是渤海已经亡国二百年了。”
“念想,念想。”赵佶道:“左右不过是个念想罢了。没人会欢迎我回去,他们只会希望我在异国他乡受尽折辱而死,尸骨无存。”
书贩走到他面前,道:“你还想看什么书跟我说,下次我帮你带。”赵佶低着头默然不语,看也不看他。书贩讪讪一笑,道:“方才效过鱼水之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未免太薄情了些。”
赵佶仍旧没有任何回应。他此刻衣襟虚掩,白花花的胸脯若隐若现,修长匀称的双腿还暴露在外面,却没了情欲的味道,精致又冷漠的仿佛一尊玉人。
那书贩讨了些没趣,无不留恋的看了他几眼,最终转身推着车离开了。
快要走到出口处,见着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正好走了进来。二人打了一个照面,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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