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溺死在水里吧，安安静静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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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的时候，时间也不过十点钟。明明刚起床没多久，纪满舟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半个月没睡觉一样，连睁眼都变得困难。可他一闭眼，漆黑的背景里便出现了孟泽文的表情，淡漠又冷酷，一副无框眼镜盖在他细长的眼尾上。

他听见孟泽文说：“你永远都跑不掉。”

纪满舟不敢闭眼，他对走在身后的单弦说：“想洗个澡。”

“洗澡？”单弦不明所以，只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牵着纪满舟的手上楼，“去我房间洗，洗完了你就好好睡。”

纪满舟跟在后面，嘴角抿得很紧，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露了怯。

浴室里暖烘烘的，热水从头淋到脚，像是要把身上的疲乏都冲洗掉。他直直地站在水里，水流顺着发梢、鼻梁下坠，或四处迸溅，随着呼吸闯进鼻腔里。他慢慢觉得呼吸不畅，便条件反射地张开嘴。

要不溺死在水里吧，安安静静地离去。

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水声隔绝了他和外界，好像又回到了前几天失聪的时候，那个时候是自由的。

一道凶狠的力气把他从水帘下拉拽出来，纪满舟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一个孩子一样咧开嘴笑了。单弦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他在屋里等了半个小时，洗浴间一直没有动静，他想象中会看见什么不好的场景，但是开门只看见纪满舟站在没有温度的水帘下面，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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