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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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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不到。

-----正文-----

1

坦白局,尹海森直言自己也不是在夏西洋之前没做过0号,他第一次发现男人也可,是在父母葬礼上,二十三岁的他在一堆白人中间,精准捕捉到一个中国老男人,他是父亲生前的好朋友,尹海森莫名被他那张被岁月洗礼过的消瘦的脸吸引了,没有孝顺这个概念的他,当天晚上就找到了老男人的酒店去,约他下楼喝一杯。

然后他们就上床了,老实说一开始有点疼,老男人在他耳边告诉他,在他小时候他们还见过面。

回国后的尹海森有一段时间发现自己的兴趣点居然是寡妇和鳏夫,他觉得丧偶的他们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性感气息,他喜欢的老男人就是个老鳏夫,尹海森与他交往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后来发现这老鳏夫还喜欢未成年,于是恋情终结。

夏西洋是他谈的第二个中国男人,长得非常好看,好看到像个电脑建模,尹海森曾经怀疑夏西洋做过整容,直到看到夏西洋青少年时期的照片,才确认真的有这样的‍‍‌‎‎美‌‎‍‌人‍‌‌,还真是天使亲吻过的脸。

可夏西洋也有点奇怪,喜欢SM,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就是有一点点get不到,尤其是语言‌‎‍‎‍调‌‎‍‌教‎‍‌‌‍,他不是很兴奋。

这天晚上,他们转换了一下强弱势的角色,感觉不错,不过似乎夏西洋不是太高兴,事后出去吸了两根香烟。

尹海森不怎么抽烟,二十岁左右时抽过水果味的电子烟,听说对身体更不好就扔掉了,他披上衣服也到天台上吹吹风,挥手扫开那些空气残留的二手烟,欣赏了一会儿夏西洋的侧颜。

“这对你很重要么?”尹海森问。

夏西洋觉得今天晚上的风格外的凉,把睡袍裹紧点,转身回客厅,趴在天台围栏那儿的尹海森唱了两句意大利语的歌剧。

他们确定正式的恋爱关系是在大约一周以后,约会后约炮,这次尹海森没再强行要求做top了,晚上大约八九点钟的样子,他搂着枕头看社交媒体,忽然对夏西洋提出交往看看。

夏西洋很长时间没有回答他,他们的成长环境、文化背景,乃至处理亲密关系的态度都截然不同,尹海森对于夏西洋来说有点太过正常,他健康到夏西洋时常不知道该如何与他长时间相处。

其实过去刘振义还拉皮条的时候,就经常专门把那些有点抑郁症倾向的人留给夏西洋,夏西洋有点好这口,他和那些一身血泪的人相处惯了,真的要接受一个来自健全人格的人的恋爱邀请,他内心实际上一片茫然。

有了老鳏夫的经验,尹海森眼睛一眯,感到事情不对。

“你也喜欢未成年?”他坐起来,审视着夏西洋。

“什么?”夏西洋回神,然后连连摆手:“不是。”

“那么你有什么比这些。”尹海森指着地上扔着的散鞭,“更出人意料的爱好?”

“也不算。”夏西洋说,他也打量打量尹海森,“你看上我哪里了?”

“脸。”尹海森直白:“你的脸让我非常着迷。”他摊手表示自己过去做自由画家的时候,就常常因为有些模特非常能给他带来灵感,进而产生了恋爱的错觉,不过他并不能和她们恋爱,因为那恰恰会加速美感和灵感的消散,可他爱美与浪漫的习性是至死不渝的。

现在的他也喜欢摄影,夏西洋是他最喜欢拍的人物。

“你说的那个老头子。”夏西洋躺下,和他一块儿靠在床上,打开了音乐,“也在上海?”

“嗯哼。”尹海森点头:“老肖嘛,你们好像还有业务往来。”

“我以为你都不愿意提他名字。”夏西洋说。

尹海森歪头:“你先提的。我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你不是说他是个恋童癖吗?”夏西洋说。

“我又不是恋童癖。”尹海森有点奇怪道:“所以我应该为他是个恋童癖而感到羞耻吗?这说不过去吧。”

“也不是这个意思。”夏西洋把音乐又给关了,转移话题,“那就试试吧,你搬过来?”

尹海森点头:“OK~”

2

肖文进不是个恋童癖。至少不完全是,他和尹海森三个月前和平分手,最近挺闲的,就开始用国外的社交软件和尹海森联系,算是解释。

解释不清楚,尹海森还觉得他是个虐待狂,严重性变态,把他给拉黑了。

谈恋爱的时候说什么“你是我最喜欢的模特”,拍一堆照片,画一堆人像,分手以后走得干干脆脆,打包行李连牙膏都能不忘记带走。

尹海森带着他的超大管牙膏和行李箱搬进夏西洋家的那个下午,苏平飞又在,他占据着沙发看断背山,尹海森看了他一会儿,侧头小声用母语对夏西洋说,觉得苏平飞需要心理医生。

夏西洋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最近确实不方便说。

屋子里唯一身心健康,富有又快乐的艺术家,自己安顿好自己,去吧台调了两杯鸡尾酒,端过去与夏西洋碰杯,他眨眨眼:“做饭给我吗?我对中餐超感兴趣,你会做橙皮鸡吗?”

夏西洋想了想,说:“我给你做个宫保鸡丁吧。”

肖文进也会做饭,炸酱面,与尹海森在外面吃过的韩餐不同,他听以前的同事说过,那是学北京的,可去北京玩的时候忘记吃了,爬长城后非常失望,随便吃一点饼干就在车上睡着了,等再睡醒,有点饿了,自己已经登机。

三个月,足够抚平情绪,足够谈一段新的恋爱,也足够掌握一门功课,尹海森最近尝试着给广告公司做事,办公室的一切都还蛮有趣的,他的公司就在夏西洋公寓附近。

苏平飞这不是头一次做电灯胆,只不过过去夏西洋身边的都是些“陪伴”,今天晚上却情况不同了,蹭饭蹭到自己也有点觉得自己多余,连大军子都安心下来,他也开始琢磨着找哪个女的定一定。

没有。

竟然没有。

搬去夏西洋公寓的第二个星期,尹海森在一个工作日全天窝在沙发里打电动,夏西洋回来看见他,并不意外,知道他不坐班,可是连续四天发现他不是打电动就是在天台上画画,也不得不关心问候一下情况。

“哦,我辞职了。”尹海森表示,公司被肖文进收购,他懒得再去,而且什么事情做了三个月左右,他都会迅速地失去兴趣,坚持最久的爱好也无非画画和摄影而已。

夏西洋凝视他片刻,捕捉到了他的一点点小问题:难以专情。

说起来,他们才认识一个月不到。

【第一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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