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
-----正文-----
加冕
1.
许多年后我在伊西利安为自己加冕时,想起瑟兰迪尔曾在成人礼上亲自为我戴上额冠,也像是一种加冕。我低着头,他举起手,完成了一种意义不明的仪式,好像以此就能证明什么。
但那只是一场无聊的仪式。
2.
尽管去记住,记住流水、落日与山毛榉的红叶,记住那些一切代表着时间的东西,好知道我已走过多少这样静止的乏味岁月。他爱我,宠爱我、溺爱我,为我念矮人和人类的故事,为我歌唱,为我喜悦或哀伤,告诉我这世界的一切。我们最初同吃、同住、同眠,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我扯着他的华贵衣摆,就这样踉跄着长大,会因为学不会的数学头痛,会因为其他精灵与我出去玩儿而开心,还会注视着瑟兰迪尔那双平静的灰蓝色眼睛。我知道他溺爱我,我是他的一切,他自己也说,他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但其实根本不会有父亲这样说的,对吗?瑟兰迪尔就像是一个骗子、演员,一个高明的小偷,我走在路上,有衣衫褴褛的人偷偷摸摸地打量我,我知道他或许想要打劫;但我走在林地王国的辉煌王宫里,瑟兰迪尔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光明正大地俯视着我,我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呢?怎么知道他内心在盘算如何偷走我呢?
我把这种谋划称之为爱。是的,他爱我,我毫不怀疑这一点,到现在一千多年过去,这是我唯一不会怀疑的事情——他必然爱我,不论他到底使出什么手段、藏了什么想法,他爱我——以他指尖柔软的力道爱我,以他不曾拧紧或舒展的浓眉爱我,以他曳地的外袍爱我,以他的财富、权柄、荣耀爱我——以他的名字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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