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到最后自不识，可思与恋不会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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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上冷汗，脸色苍白，他就这样被血红绳索束缚在一张靠椅上。恍惚中，身体还残留着昨日疼痛的余韵。

遥辰自知逃无可逃，闭上了眼，黯然道:

“我知，你不会杀我。”

云凡拱起脊背，看着未流露任何情绪的哥哥，胸腔之中鼓噪不安，发出低吼声:

“这也在哥哥的预谋里么？”

昨日的‌‎‌‍情‌‎‍欲‌‍‌和缱绻，一扫而空。

对方俯视的姿态给遥辰带来无尽的压迫感，他被压在椅子上，后背硌得生疼。如此逼迫自己去细细倾听，遥辰的心却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

“从前的四海升平，都是哥哥立的功。如今国泰民安，才终是有了我的名头。朝堂之上也被处处拘着，到底谁才是天下之主？哥哥，你疼疼我好么？做傀儡真是太累了。”

不愿直视，遥辰扭头看向远处地上被摔烂成残骸的瓦罐，好似看见了自己。

“先帝崩殂之后，忠杰之士被弹劾，良实之人被折辱。此间的事态紧急，兴复之业自当是由老臣加以辅佐。”

“所以我还当受恩感激？如此也罢，那拦我北定中原，又斩我良人亲信何为？旁的无法定夺，可哥哥私下的小举动未免过于招摇，害我只能出此下策。”

当他以为自己真切地把人抓在手里，却没成想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没有得到对方任何回应，还招致抗拒与计谋。

“我以为的两情相悦，一切竟成了我私心龌龊。而哥哥徇私偏袒良臣，尽顾天下兴德，将情谊完全置身事外。从前恣意行事的人是我，但这场离别有多么痛彻心扉，哥哥真的毫无感觉么？”

遥辰双瞳微缩，他只是想结束这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出闹剧，却没想到彻底伤了弟弟的心。

“是我误给了你念想，又抛下了你。”

“一脚踏开泥泞，从雨中来的是你，背身离去的也是你。我还以为我们会纠缠一辈子，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莫要再留我一人……惶惶独对残红烛花。”

被惹怒了的豹子突然安静下来，捂着眼睛的样子有些落寞。又是一声不吭地蹲在哥哥面前，似乎下一秒就要跪下了。

遥辰抬眸瞥见这般身影，探出去的手指，在怔了一瞬后又蜷着收了回来，抬起头道:

“不能再贪心了，不能再重蹈覆辙，让自己……复入泥潭险境了。武陵军将至，还望凡儿尽快收手。”

周旋而后是扑面而来的倦意，遥辰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旁的人听。

万物隐匿，好似最后只剩下他们身边这一方圆。然而静谧过后，圆破。

“陛下！高副统领已经被他们给擒下了！”

天际还未落，厮杀喊声愈来愈近，禁军破门而入，云凡眼睁睁地看着通信之人被押着跪在地上。

“放我出去吧。”

云凡转过身去，泪水将眼前的火光晕染得一片模糊，他只一声轻叹:

“好。”

浓黑的云层渐渐铺满了整个天空，一切都变得缥缈虚无，恍恍如同沉在梦里。他为哥哥卸下枷锁，戾气都在此刻释尽，只剩下不得归所的亡魂。二人之间，是从未有过的静默。

那句“哥哥再想想，再想想好吗？”，迟迟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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