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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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水里看见了鱼。

在雨后水泥地积累着的浅浅的，尚未蒸发的一小滩水中，我看到鱼的尾巴晃了晃，带起了一串彩色的泡沫。

我说，水里有鱼。

鱼？哪里来的鱼？

地上，水坑里。

这怎么会有鱼？

还有彩色的泡泡。

你看错了吧。

“我看错了。”

可是我确实看到了鱼。鱼轻盈地甩了甩尾巴，然后游走了。

走路不要盯着地面，挺胸抬头，不然就要迟到了。母亲说。我不明白其中的逻辑。

鱼。我说。

同桌回过头来看我。在那一瞬间，他桌上矿泉水瓶里的鱼甩了甩尾巴，游走了。彩色的泡沫浮上了水面。

没什么。

他耸了耸肩，已经习惯了我说出奇怪的话语。

那是一个闷热而多雨的夏天，补习班的空调坏了，窝在大楼一角的教室忍受着数十人散发的热量和夏天潮湿的空气。老师在白板上写下词语、句子、语法，电风扇和马克笔的摩擦声一起，叽叽咕咕，叽叽咕咕，一些细碎的低语，叽叽咕咕。老师说，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这么说。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是习惯。为什么有这个习惯？因为就是这样的。老师说，因为外国老太太就是这么说的。你不能妄想用一个公式就解决，这是语言，不是数学。数学也有解不出来的题目呢。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的。

没有捷径，老师说，所以你们——背下来。背下来，然而就算你们背下来了单词，语法也不能说掌握了这门语言。你们要去看书、看电影、去聊天、去了解文化，当然，就算这样也许也不能算是掌握了这门语言，因为正如这个世界一样，语言是复杂的，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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