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紫金山的另一边，看到太阳将要落下来。和那一边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正文-----

八

后来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成团那天晚上，所有人闹成一团，音乐声很大，很吵，彩屑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台侧有人走来走去，整个导演组都很忙碌，我知道他们后面的通道一侧有一架施坦威，被放在那里，没人照管，大家只是沉默、快速、谙熟地绕开它。

“好像回到那天下午，所有人都在远处的网球场，一只猫咪甩着尾巴，懒洋洋地路过沙滩、擦过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

坐在我对面的人把手伸进口袋——我知道他在摸烟，即使他大我五岁，即使我们已经十多年没见过面，即使这次的重逢来得极为仓促、我甚至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我今天回了南京。他摸口袋里的烟盒、却碍于禁烟令没掏出来的样子，和我们在紫金山顶看日落的那年并无二致。

他从口袋中缩回手，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

节目录完后没多久，我刚回到酒店洗了个脸，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我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电话那头是谁。一小时后，我们就一起坐在了当年他遥遥望过的紫金山那一边。

他变了一些，以我有限的知识水平只能勉强看出，他大概动了眼皮和下巴，鼻梁好像比当年挺拔了一些，只是我不知道这也是他细心打磨的结果，或者只是因为瘦了。除了皮相的精进之外，他依然和当年一样，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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