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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刺猬先生

这是自开年以来我第一次见到李先生。他双手端握一个黑匣,样式精美,暗金浮雕。跪坐在查尔斯先生面前,缓缓掀开翻盖。

里面是查尔斯夫人的头颅。

查尔斯先生对此十分满意,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微笑示意,说了几句中文,我勉强能听出这是警示。之后拽住男人后脑勺的头发往前拉,以我站在男人侧后方的视角,大概猜出查尔斯先生在他额头附上轻轻一吻。或是男人那极具辨识度的下垂眼上。

查尔斯夫人刚满十九岁,是两年前先生从地下赌场带回的男孩。这幢庭院是先生送他的成年礼。

我最开始羡慕夫人因为容貌就能受到查尔斯先生的关注和厚待,而我只拥有韩国男人中最不起眼的容貌,签署卖身契,做查尔斯先生一辈子的保镖,最后死于仇家枪下。

之后我不再艳羡。毕竟很少有男人愿意在同性身下承欢。

查尔斯先生的母亲是韩国人,父亲是澳洲毒枭。他子承父业,如今霸行于黑市。

新来的中国男人,我猜他不超过二十五岁。他和查尔斯夫人,噢不,前夫人,从头到脚哪儿都没有可比性。仅从我看,他的身体没有前夫人柔软,皮肤不够白皙,更没有前夫人会撒娇。他像只刺猬,只有那双无辜的下垂眼和酒窝能博人注意。但这是完全不够的。

他的鞋子被查尔斯先生令人扔在了大街上,全身上下脚最白。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肤色。脚趾蜷缩在椅脚上,紧绷到泛白,背却挺着笔直,脸上不露怯,骨相不太像亚洲人。我猜测他是不是当过兵。

前夫人背叛了查尔斯先生,与外界的家人不知通过怎样的渠道取得了联系。查尔斯先生不喜欢背叛,兄弟背叛迫害他左腿被仇家击中,走路至今需要木拐。

李先生跟了他十四年,是先生最信任的人。

得让信任处理掉背叛。

查尔斯先生吻完那位刺猬先生后便离开,让李先生留下。我不知道这个留下是什么意思,是像我们这四个保镖一样看守刺猬先生,还是别的什么。

李先生让我们将木匣收拾好,准备送查尔斯先生到庭院门口。离开前他转身看了眼座椅上的刺猬先生。只一秒。就加快脚步跟上了查尔斯先生。

我内心泛起狐疑,捡端起木匣后回头看向刺猬先生。见他眼神中有道不明的情绪。

他们俩认识。我猜测。

2 Lin.

“Lin.”我敲响他的门,准备问他晚饭在楼下吃,还是在房间里。

他很快有回应,说一会儿就下楼。

他已经来三个月了,我们偶尔会聊几句,每次的话题开始不久,他就会问查尔斯先生何时回来。我对此也有极大疑惑,想当初前夫人来的两个月,查尔斯先生基本每天都会来。楼上的欢爱与娇喘声似乎从未停歇。

最开始,我只认为是他没有魅力。查尔斯先生看走了眼,现在正苦恼如何将他不动声色地送走。可我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

他在来到这里之前,或许是个搬运工?需要在烈日下不涂防晒地工作?所以盖住了原本比前夫人还白皙的皮肤?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三个月里,他白了很多,让我不再看他不顺眼。

他的头发长了点儿,不再竖立头顶怒发冲冠,我心里也不再叫他刺猬先生。刘海微微盖住眼睛,斜睨我时,我居然能感觉到荣幸。

李先生知道他的中文名,叫他“Lin Hao”。我坦白告诉他我的中文蹩脚,偷懒地只喊Lin。这是借口,其实我只觉得叫Lin更亲昵。

这座庭院是中式风格,花园里有锦鲤池,上覆一层玻璃,玻璃中央被固定了一张大圆石桌,被四把深棕竹椅围着,混搭十足。

远处有一棵大树,我至今不清楚是什么品种,对识花草树木这方面,我向来不开窍。只知道每年夏天结出的‌‍‍黄‎‎‌色‌‍果子,味涩,难以下咽。

树上挂着吊椅,是前夫人提议安上的,一直没去掉。Lin喜欢躺在那儿,有时躺一下午,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不理解这样枯燥的行为艺术。或许中国人都是这样不学自通地享受,他们跟大多数亚洲人不一样,我母亲说他们是怪胎。我没接触过他们,不发表看法。我喜欢中国美食。

他的无聊牵连我一起无聊。但也不能擅自离开他寸步。于是我自娱自乐,盯着他总吊露在外面的左脚。

他的脚跟他的身体一样白皙,喜欢往上钩,顶出完美的足弓。吊椅是透气的粗布材质,最底端勾勒出他臀部到后腰的曲线,随着他自然的摆动晃来晃去。他的腰似乎很细。但他又有肌肉和腹肌。我不满上帝塑造人类时的不公和偏心;上帝却只给了我对美好无穷无尽的欲望。

李先生与他的交集很少,每天坐在池塘中央看报、写字。偶尔会看向他,有时是扫一眼,有时是凝视。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许是观察,然后向查尔斯先生汇报。

总而言之,前三个月,风平浪静。除了查尔斯先生从未到来的怪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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