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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脸平静的回家，再一脸平静的坐在一起吃饭，期间用正常语气和回答着母亲和许叔叔的问题，纪煦在将近十点的时候才和客厅里的两位大人道了晚安，绷着神经走进房间，再哆嗦着，从包里摸出药片，囫囵地咽下。

他的家在距离学校很远的一个省份，坐飞机也要半天，夏夜里能听到聒噪的蝉鸣。平躺在床上，等待药物起来的过程就像是看架在自己脖颈上的砍头刀一点点被绳索提起，手边的电话响了，是专属于余子旭的铃声，唯一一点求生欲在这会儿化作仅剩的力量，让他把手机拿到耳边，缓缓接起：“……”

“喂，是阿煦吗？”那头响起余子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尾音不自觉带着些翘，听久了，总像是在撒娇，“我只是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有没有到家，你睡了吗？我打扰你了？”

到了，没睡，也没有打扰。纪煦蠕动着双唇，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眼皮也沉重得仿佛随时都会闭上。对面的余子旭等不到他的回复，也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耐心地又聊了些别的话题，似乎笃定了纪煦现在就在手机旁边，也笃定了他现在很需要他。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是因为生病，心口闷得像把那块肉整个剖开，纪煦蜷缩在被子里不住抠挖着手臂上的肉，见血了，一点点流到床单上，洇开一片小小的圆渍，他的心情在感受到疼痛以后奇迹般开始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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