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教过你的那一年，我有真正的快乐。”

-----正文-----

大四那年，姜太显从家里搬了出去，彻底和那个便宜爹划清了界限。

他住在学校附近的廉价出租屋里。老头还是有点良心的，虽然儿子不认他，但该给的钱还是一分不少，毕竟花天酒地那么多年，膝下也就姜太显这么一个能记在族谱的儿子。

但姜太显不稀罕花。

他宁愿蜷缩在老旧破落的出租房里，守着三天停水七天停电的日子，和一堆漂泊无根的农民工痛叹无良的人生。

他是用着给崔杋圭的嫖资长大的，如果给个机会洗清自己身上的脏秽，一定先从罪恶的金钱开始。

他想出国。

申请下来的那段时间，他接过目标学校的offer邮件，心里澎湃汹涌，突然很怀念四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个时候，自己人生的新阶段，是由那个人一手宣读的。

他踏上离境的飞机，坐在万里高空的平流层里，身下是兼职攒来的普通经济舱，第一次觉得自己和那个人的距离这么近。

我即将体验你走过的路了，有资格再看你一眼吗？

崔杋圭在导师家里当学徒。

他没多少钱。当年攒下来的积蓄都在学业和日常开销里花光了，往后的日子，只能依靠导师的接济艰难过活。

好在他手巧，人又踏实能干，算在异国他乡立了足。

他有时会梦到当年那个沉默卑劣的小子。

他和他滚在一张床上，身上的衣物绕着他们堆了一圈，他们身在其中，像被恶意簇拥着的渎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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