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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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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记得她写这张审查表的模样:裸着,满身是水,约莫二三尺的鬈发被潦草擦过,毛糙潮湿地披散开,黑绒一样缠在她这个白生生的线轴上。线轴很软地坐下来,屁股向后靠,‎‍‌‌‍乳‌‎‍‎‌房‌‎‌‍向前挺,拱起一道弧线,和在布草间操她时的线条一模一样。

她揿亮平时我写材料才用的台灯,旋开笔盖划了两道:“没墨了。”她拧动腰肢,侧腰积起两道内凹的线条。我是深知把手指塞进这两道湿润缝隙的滋味的,又滑又腻。“唉,我说没墨了。”她伸长右臂,食指和中指夹烟般夹着我的黑色英雄钢笔,不耐地晃了晃,“快点儿的,我还要填表。”

头顶旋着的三叶风扇嗬嗬送来风,刮着水珠从头顶沿着发丝落入她双乳之间,拖出长长的痕迹,然后消失在皮肤上。

“啧,你不早说!”她拉开抽屉,从盒子里拿出另一只钢笔,用手压住被风扇掀起一角的审查表,哒哒哒填起来。

姓名。

一个略显晦涩的名字,据说来自她出身不佳的爷爷。我习惯叠叫她的尾字,在‎‎‍‌高‍‎‌‎‌潮‎‎‍‌即将到来的时候。她的头会向后仰倒,脖子血管鼓起,神志不清地应着、呻吟着,回叫着我的名字。

性别,女。

毫无疑问,她的两腿之间尽是答案。

年龄。

不大也不小,足够让她学会写字、挑逗、剪裁、撩拨、做账和勾引。

政治面貌。

她嗤笑一声,或许是想起了的支部那些人。笔尖一顿,玻璃桌面也跟着缄默片刻。

家庭关系。

她填了父亲、母亲、配偶,每一个人都和我没关系。只有她和我有关系。我们发生关系,在家庭之外。

个人学习简历。

她抬起左手,摸了摸耳垂,这是她回忆事情的常用动作。我看着道林纸上落下的第一个日期,想起那时的她还没有这么高,精短的头发,像团卫生纸缩在教室一角。第二个日期时,她已经蓄起长发,骑着二手的破自行车招摇过市。第三个日期后,她的‎‍‌‌‍乳‌‎‍‎‌房‌‎‌‍和大腿已经发育完全,与现在相差无二。我在一个夏末的杨树林里隔着衣服验过,上手的瞬间,我感觉浑身上下爬满了蚂蚁。

工作经历。

她嚷了一句热,让我去把风扇调到三档,伸手抹去了胸口的水痕。她的‎‍‌‌‍乳‌‎‍‎‌房‌‎‌‍颤了颤,‎‍‌‍乳‌‌‎头‍‎‎‌‍碰到了审查表的一角。边角的刺激让柔软的‎‍‌‍乳‌‌‎头‍‎‎‌‍挺立起来,像是棉绒炸出铃包、鱼目鼓出眼眶、性器勃出皮囊,柔软、咸湿、‍‎‌色‍‎‌情‍‌‌‎。我的舌头回忆起了她‎‍‌‍乳‌‌‎头‍‎‎‌‍的味道。在她进入棉麻厂后,我只尝过一次就上了瘾。那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已然记不清了,只知道天气转凉,她穿上了肉粉色的毛线衣。毛线衣被我扒在她丈夫的照片上,盖住了他永不闭合的眼睛。

“啊——”她倒吸着气,骑在我身上动得浑身潮红。她的‎‍‌‌‍乳‌‎‍‎‌房‌‎‌‍在我两手中被塑造成各种形状,像两团云,从指缝间此起彼伏地涌出。“用力、啊,用力……再深、深,我要……”她嗓子干哑。我环住了她的腰,用力靠近我。距离极速贴近,我含住了她颜色浓郁的‎‍‌‍乳‌‌‎头‍‎‎‌‍,在全力射进去的那一瞬,我嘴里尝到了湿润的奶腥,有淡淡的咸味。她则在尖叫后趴在我身上喘息,整个人深入迷醉的深渊,一直流到地狱里去。

她岔开两腿,露出通往天堂的草径,指着填写完的工作经历,问我这样写对不对。

当然是对的,直到现在看来依然毫无缺漏。哪怕纸张发黄变脆,字迹氤氲模糊,它也依然是对的。反过来也一样。

我凑上前点点头,顺手揉搓着她新浴后微凉的肌肤,从腰侧摸到‎‍‌‌‍乳‌‎‍‎‌房‌‎‌‍,然后细致把玩。

多年后我依然能想起来那双‎‍‌‌‍乳‌‎‍‎‌房‌‎‌‍的触感,这令我隐匿在重磅花呢下的欲望隐隐颤栗。我几乎拿不住手里的签字钢笔。

可我不能忽视档案旁边一纸简短的拟定意见:该同志未通过最终审查,建议销毁档案。

办事员在催我动笔了。

我旋开笔盖,在拟定意见下方签上:同意。

白纸黑字。

我看着那张戳动她‎‍‌‍乳‌‌‎头‍‎‎‌‍的审查表被她早年的考核材料覆盖,一年前的、三年前的、十年前的,然后啪嗒一声,档案封面轰然落下,她的命运被合拢关闭,被盖上“销毁”的红戳。

没有档案的人会怎么样?我看了看胸口别着银色徽章,赳赳离开的办事员,决定不再思考。

她只不过是一份要被销毁的档案,我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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