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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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金南俊很熟悉闵玧其的声音,各种声音,因为他们一起分享了过于长的时间,以至于他不需要费劲思考也可以得出结论,闵玧其此时不在宿舍。
公司给了几天假期,但对他俩来说专辑筹备期没有假期。他记得这几天最后一次听见闵玧其的声音是在前天中午,闵玧其大概刚醒来不久,拖着步子收拾包。他听见常年带在身边的线圈本夹着笔砸进包里,他听见牙刷、盥洗的瓶瓶罐罐,纷纷落下,在一阵错杂得脚步声里归于平静。此后,闵玧其的存在就只显于音乐室传出的动静中,偶尔体现在门口地垫上的外卖,更多的时候活跃在制作的群消息中,是附着在被抄送的各个版本音乐里的幽灵。
当他回到宿舍休息时,他对门的房间如他所料什么声音都没有。手机在还没来得及开灯的房间亮起来,打开屏幕瞬间涌出来的光十分刺眼。
“哥,玧其哥回宿舍了吗?”
这条信息高高挂在前方已经一小时 ,他终于可以负责任地回消息,“没有。”
放下手机,他转身去了厨房给自己倒杯水,玻璃杯放在台面上,水龙头积蓄出一滴水打在水盆底,他回忆起也是在一片黑暗中,闵玧其的眼泪啪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金泰亨已经在门外徘徊一段时间了,无论是敲门还是信息,闵玧其都没有反应。他看见地垫上那只竖中指的猫,go away。这只猫真的很像闵玧其,不然他怎么能如此轻松地幻想出闵玧其说这两个单词的声音。闵玧其确实不必亲口说什么,他有太多可供驱使的武器,就算他无意使用,这种招摇的能力也有伤及他人的可能性。在他拥有的所有武器之中,金泰亨最熟悉沉默。那是一种相当表里不一的东西,默默地吞噬你散发的所有信息,回以无声的行动。他会给你尚未愈合的耳洞吹气,在夏天喂你吃冰淇淋,用小拇指装成蜡烛,整理你写的歌词,把开好的矿泉水放在你面前,会用双臂抱住你隔开别的手臂,他一点点地释放善意,全部都被金泰亨细细捡起藏在怀里。可这样他金泰亨和别人有什么分别吗,闵玧其也会担心朴智旻的耳洞,给田柾国买冰淇淋,帮金南俊修理东西,而闵玧其似乎永远不会像金泰亨渴望的那样去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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