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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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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

-----正文-----

出门不耐烦地对着天边那新娘打扮的阿修罗喊道:“你们都被南北老师传染了吗?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演戏?”

“这是我为您精心准备的约会,您难道不喜欢吗?出门大人。”阿修罗的声音柔美动听,却让出门毛骨悚然。

“不要再玩我了,阿修罗,我真的真的难过得快哭出来了。”

“可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您答应了要来取我的头,我一直等着,等着再见到您。”

“我不光要取你的头,与你牵下的红线,所谓的命运,我今日一并斩断。”

“说得如此动听,那么,出门大人,您为何不一个人前来呢?”

出门实在无法忍受阿修罗的这副阴阳怪气的腔调,不耐烦道:“你叫我来我已经来了你还想怎么样?怎么这么多要求?所以我最讨厌女人事多。”出门回头对安倍晴明:“听到了没,老头,没你的事赶紧走。”

晴明手搭在刀柄上,信步上前说道:“哎呀呀,你好啊,魔鬼女王,你今天这身太美了,让我这老头子恨不得再年轻个几十年,那早就没出门什么事了,出门这孩子是我养大的,每日功课就只有杀鬼练刀,所以他说话粗鲁又不懂礼节,请阿修罗大人见谅。”

“出门大人,您是带了长辈来撑腰吗?您何必这么怕我呢?”说完阿修罗捂着嘴笑起来。

出门听了快被气死了。

“既然如此……”阿修罗的声音越来越冰冷,听得人寒意从心底往外冒,“您带了人来,那我只好一起招待了,如果您能够通过这座连接人间的天之桥,那么……”

阿修罗端庄起身,缓缓退后,身形渐渐消失。

“等一下,不要走!阿修罗!”出门急忙追上。

“出门大人,我在天守阁等您。”随后阿修罗彻底消失不见。

成百上千的鬼兵守在天之桥上,拦住了去路,看来非得从这里开始战斗不可。

“阿修罗,我会到你身边,你就给我等着。”

出门拔出黑夜叉,扔掉了刀鞘。

“出门,不要冲动!”晴明喊道,但出门完全不理会他,提着刀就冲上了那座毫无依托的天边之桥,不顾一切先砍翻了一个鬼兵。

晴明无奈叹息,他知道出门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于是一手拔出刀来,另一手掏出他的那面镜子。

晴明默念咒语,镜子照射出光芒让所有鬼见到这面镜子都会心生恐惧,不敢直视,晴明趁此机会将眼前的鬼兵斩杀。

出门内心毫无波澜地将鬼砍死,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去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杀鬼杀成一个比鬼更凶恶的东西,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去阿修罗的身边。

出门就这样一路砍到天之桥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城门拦在面前,出门靠在城门上气喘吁吁,他甩开刀上的鬼血,拿刀的手已经麻木,非得用左手才能掰开右手,把刀拿下来。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他也颠倒过来,已经完全身处鬼域,头顶是星星点点燃烧的江户,河流之上有许多逃离火海的船,那些船如同银河上的星辰……

出门喘息着笑了,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夜空景色竟有些美。从前的他一定会担心河上的人能否安全逃离,现在,他忽然感觉那些都与他无关了。

“出门!”晴明师父跟了上来,他也十分疲累,靠在出门旁边大喘气。

“哟,老头子还没死。”出门始终对晴明态度很冷淡,他直起身子,回头重重拍在城门上:“开门!”

城门应声而开,开到刚好能过时出门就提着刀侧身钻进去,简直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出门,等等……”晴明来不及缓口气也只好追进城里,但进来却早就已经看不见出门的身影。

城中道路错综复杂,从阴暗的角落不断冒出鬼来,仍有无穷无尽的恶鬼在等着他们,出门边跑边砍,将晴明远远落在后面。

直到来到一座桥,桥上一个人正往黑暗的夜空般的河流中撒头发。

出门叹了口气:“南北老师,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哪来这么多头发?”

鹤屋南北抬起头,面色潮红,碧绿的眼睛看着出门笑道:“出门,还有谁能想到这么精彩的点子,空中飘洒着女人的黑发,是不是令人毛骨悚然?”

“我觉得老师你写得太过了,观众会出戏的。”

“你怎么如此没有想象力呢?好歹你也是个演员。”

“南北老师,做鬼会更有灵感吗?为何我一直没有觉得你变成了鬼?”出门走上桥去。

“啊,出门,你不会明白,没有亲眼看到于是就写不出的感觉,我没有成为魔鬼,我只是将灵魂出卖给它们,作为交换我可以看到一切,窥到所有人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出门,我看到了哦,通过魔鬼的眼,我看到了你和它们……”

出门听不下去了,“偷窥还理直气壮的,南北老师,你不要再激怒我了。”

“有多少作家,要么活着写不出后续,要么死了写不完结局,而我,四世鹤屋南北,我会得到永生。”

“就算这样,你在鬼域写出来的东西,也只能给鬼看。”

“看看你的格局吧,出门,我早就看出你继续演戏也只能做个昙花一现的小明星,我不想再跟你这种不懂创作的人浪费时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灵感,我要赶紧写下来。”说完鹤屋南北掏出本子和笔,蹲在地上只顾写自己的。

“南北老师,你真是入了魔。”出门痛心道。

鹤屋南北头也不抬,“那又怎样呢?你还能阻止我写作不成,笔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接下来我就写一出你被恶鬼囚禁蹂躏,你反而爱上恶鬼的故事,你会对我动手吗,出门?”

“你真是够了,南北老师,我可不想变成你笔下的受虐狂。”

“哈哈哈,你为何不杀晴明呢?我太了解你了,出门,既然你杀不了晴明,你也杀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出门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什么?”鹤屋南北一惊,急忙站起来。

“南北老师,你的著作会替你延续生命,人们都会记得你的,所以你安心升天去吧。没有人能阻拦我去杀阿修罗,杀了你我就去她身边。”

鹤屋南北吓得跌坐在地:“等等……剧本不是这么写的,你不能脱离人物,病叶出门不可能对自己老师下得去手。”

“管他呢,就当你的人物突然发了疯又有何不可。”出门在南北头顶举起刀,“来生再见了,老师。”

“等一下出门!”一片金光从出门身后照过来,晴明终于追上了出门。

鹤屋南北在金光的照射突然抽搐,一只鬼从他身上剥离出来,出门一刀砍掉鬼的头。

鹤屋南北就像木偶断了线,直挺挺摔在地上。

“出门,我一会不跟着你你就乱来,你还想杀南北先生吗?”晴明赶到出门身边,扶起鹤屋南北。

出门冷漠地甩掉刀上的血。

晴明质问出门:“难道你想跟邪空一样?”

“逼我杀人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晴明叹气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不会再提蛊毒的事,出门,不论你想做什么,必须守好本心。”

周围又冒出许多鬼来,这时晴明把镜子塞到出门手上。

“你拿着镜子,可以减少许多打斗,否则我怕你还没见到阿修罗就累死了,我来照顾南北先生,你去吧。”

出门没说什么,接过镜子,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晴明。

“快去。”晴明催促他。

于是出门默默点头,转身冲进桥的另一头拦路的鬼群。

等出门跑远,晴明举起刀来对着围上来的众鬼喊道:“来吧,安倍晴明还不至于在这里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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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又有一个熟悉的人,拦住了出门,那人见到出门就哈哈大笑:“你能到我这里,说明你已经砍死了鹤屋南北,哈哈哈哈,病叶出门,我们又变成同一种人。”

出门有些许惊讶,“你居然没有死,还是你已经变成了恶鬼?邪空!”

邪空冷笑道:“我不是鬼,我可是安倍邪空。”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你也把灵魂出卖给魔鬼?”

“我有什么好出卖的?”邪空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想知道吗?出门,你的此生最爱,亲自给我喝她的血,这可是阿修罗的血……”

出门猛地一刀砍向邪空,邪空大笑着招架,“怎么,不甘心?看你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阿修罗属于强大的男人,她的力量就该归我拥有。”

“邪空,你真是个自大的白痴。”

“那你呢,出门,以为自己找到真爱的可怜虫?”

“我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邪空,给我让开!”

“出门,我不会让你去杀阿修罗,因为你要死在我的手上!”邪空一振刀,出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急忙后退出去。

出门上下打量邪空,发觉他浑身散发着不同于鬼的邪气,忍不住说道:“你真是变强了许多。”

“阿修罗的血唤醒了我全部力量,无论是人还是鬼,没有人可以杀掉我,病叶出门,这么多年,我终于完全超过了你!”

出门笑道:“超过我又如何,看你这得意的样子,超过我就是你的人生目标吗?”

邪空冷笑道:“我才是最强的男人,在鬼御门的蛊毒中最后活下来的人,是我!”说着他便朝出门挥刀砍来,刀上带着浓浓的阴森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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