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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那边见See you on the other 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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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见。

-----正文-----

她拉着我奔跑……下楼……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她说这是地铁。我从未坐过地下的什么交通,只觉得很冷,风也很大。而她满脸通红,发梢微微沁出汗。

小折背着一包黑色的小玩意儿,我们并排坐在纵向的车厢里。我茫然地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陆离广告,搞不懂车在动广告却不动的原理,像一只迷路在城市森林的蚂蚁。只好紧紧攀附着一根树枝致使自己不再飘摇,我紧握着她的手,手心湿润。

“是要做手术……是吗?”我犹豫了很久,手心里的汗干了又出,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我从小没生过什么大病,医院更是没有去过。我对避孕的所有知识来源于路边贴的小广告和电视里播放的无痛人流宣传片。

我看着姐姐的脸回想起了那场如梦般旖旎的幻境,想起了她平坦的小腹。在这样漂亮的肉色胴体上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是多可怕的事情?我不敢想。我从小到大受过最严重的伤也不过是被小刀割破手指,而我的所作所为如此可怕地加害了我失而复得的珍宝……我忍不住攥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她看我面色发白若有所思的样子笑出了声,屈起手指弹在我的脑门上。

“你好傻啊,”说着又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它还没有成形呢,吃药就行。”

我是一个被无罪释放的看押犯,在想激动地站起来大喊太好了的时候被她适时按了下来。我望了望来往的人,只好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说:“那我们一会儿就去买。”

一切的伤口都会被一粒小药片解决,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愉快的心情伴随我们一路,在这个城市每个人都很忙,唯独我此刻是快乐的人。我蹦蹦跳跳从姐姐身后跳到她身前转过头来看她,一手接过她的黑布袋,然后狂奔到50米以外的地方喘着粗气等她慢慢走。嘴里甚至还哼起了没有旋律的歌。

路灯一盏一盏被我们走过,我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地下铁的风总是一阵阵的,从头吹到尾,我觉得凉快极了。走着走着人多了起来,路过了一堆卖唱的人群。小折轻车熟路地找到一个空缺的小角落,扯下我背上的黑布包放在地上解了开来,是亮晶晶的各种首饰。她歪着脑袋看向左下方,挑了一对普通的银圈自己戴上。

她一把扯下头顶那幅卖钵仔糕的小灯牌,把自己的【戒指、耳环、打耳洞】挂了上去。我好奇地看着她流畅操作,她却不好意思了,又好像是误解我的意思,非要扯着我和我解释说本来就是谁先来就归谁的位置,灯牌占位置不算。

其实我根本不懂这些赚钱的事,是她努力生活的样子对我来说新奇,一边手里忙活一边气鼓鼓地啰嗦一些琐碎事情的嘴唇形状特别漂亮,会很好亲。

我陪着她坐在地上吹着风,偶尔有人路过,蹲下来挑选一番,会有十块五块的进账。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皱皱巴巴的钱一张一张整理好,我知道这里面会是我们的所有生活。

“不知道买药要多少钱,这里已经有五十了,今天生意还可以。”她托着下巴和我说。

一种巨大的羞愧感席卷我,姐姐自己赚钱来弥补我的过错这件事让我陷入难堪。我窘迫地泄了一口气,假装乐观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我明天出去赚钱。”

说完我立刻找补,又补上一句对不起。

“你是不是觉得你做了一件坏事啊?”她挠了挠我的下巴,像审问小宠物问垃圾桶是不是你翻的一样语气严肃。可我却知道她确实是在逗我,因为还没说完她就笑出了声。

“这是一件好事。”她拍了拍自己空空的肚皮,小婴儿此时在她口中还是一个小细胞。“我们72小时之后去做的才是坏事。”

“我和你流着一样的血,它也一样。”

“我们现在是三个人。”

她为我挑选了一幅星星耳钉,捏了捏我的耳朵说耳垂很适合打耳洞。我对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好感,但我决定为她痛一次,试图这样用短暂的痛来平衡我长久的内疚。

可我仿佛设想错了,耳钉穿过我耳垂的软肉的时候我正研究姐姐骨节分明的手指。那是比针扎体量更轻一些的感受,是甚至可以被无视的零星痛觉,连血都不曾流下来一滴。我当然不知道什么毛细血管的事情,我只以为有伤口就会流血,就会痛,就会让我片刻触摸到她的万分之一的苦难。

她把镜子拿给我看,假钻耳钉在我的耳朵上闪着廉价的光。她说我无害单纯的小孩脸戴上耳钉之后变坏了,看起来像个有点邪气的大人。我很乐意,我想再大一点,再大一点。这样就可以模糊掉年龄的界限,我想立刻飞奔着去十八岁,我想接受一些无法逃避的苦,让她成为我可以担得起的责任。

她用酒精给我的耳周消毒,我的脖子凉飕飕。突然一阵温热袭来,她的嘴唇落在了那颗星星钻石上,同样也包裹住了我的耳垂。她就这样一路向后埋在我的颈脖里,无声地呼吸着,好像要把什么嗅进身体里一般,温软的嘴落下一阵阵细吻。

她说,走吧,我们还有时间。

我们去买了避孕药,结账的时候穿白大褂的女医生不耐烦地和我大致说了服用注意事项和副作用,用审判的眼神看着我。我心虚得目光飘忽无处可去,只好降落在姐姐的头顶。

她头顶的发旋绕成一个小窝,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看到显示器上的数字我才知道杀死一个小生命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用昂贵的金钱,也不用任何繁复的仪式来告别,就和平时吞咽食物一样,它来去都自由。

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什么“现在的小孩”之类的话,我没有放在心上,我不在乎任何别的人,我只在乎她会不会受疼。我把水壶举到小折的面前,她推开了,把黑色的塑料袋团成一团塞进了我的背包,拉着我走出去。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隐约听懂了医生和她口中的72小时。

她掏出零钱盘算了一下,除去买药用的十五元,我们还剩下一百二十块。

她用二十块在路过的昏暗小店里买了一盒最便宜的十个装避孕套,说用这个就不会有宝宝。

我兴奋极了。即使药物避孕不需要用尖锐的手术刀在姐姐肚皮上划出伤口,我也在刚刚的交谈中得知吃药多少会伤害身体。我本做好了此生不再做这种垃圾事的打算,亲人之间不必用‍‌性‍‍‎‌交‎‎‌来佐证亲密,大抵只需要给一些拥抱,最多是亲吻她的额头——就算她的嘴唇那样吸引我。

我多庆幸我的无知!我这些天来的愚蠢让我斩获了无数失而复得的快乐。我此前竟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的神奇物品,我们可以‍‌性‍‍‎‌交‎‎‌,我可以用自己的脏东西进入她的身体,甚至可以在她柔滑紧致的洞穴内肆意‌‎‎射‌‌‎‍‎精‌‎,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幸事!

为了避免直接在大街上勃起,我没有深入去想。我拉着她小心确认:“用了就没问题,是吗?”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一个人朝前走着。街上还有零星商贩在路边售卖一些蔬菜,小折讲好价,蹲下去挑选了一些新鲜的塞进我的包里。

在三个小时后,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糟糕气味的屋子里。小屋半间都在地下,通风不是很好,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完全散尽。我吸了吸鼻子,小折也吸了吸,然后转头看向我,神情暧昧。

就这么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她拿走我背上的包,从床底拿出了一个小锅,插上电。

“我来吧。”我摸了摸鼻子掩饰我的局促,从她手里接过铲子。简单的菜我还是会做的,弄熟能吃就行。她拿了两桶泡面,烧上了热水。

画面一度非常平淡和谐。我站在餐桌边边炒蛋,她在另一侧拆泡面,无人在乎的手机里还放着一些大概是现在流行的音乐。

一盘黄瓜炒蛋上桌,两碗泡面就显得不那么简陋。我们两个并排坐在餐桌旁,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吸溜的吃面声。我给她夹了一块鸡蛋,她犹豫地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这能吃吗?”

其实只是油放的太多了,看起来有点腻,但姐姐还是把它放进嘴里咀嚼。我看着她鼓动的腮帮子突然很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这大概也算是一件我为她做的什么事吧。

可她却突然站起来一头栽到垃圾桶前,捂着嘴巴发出一阵阵干呕。我急忙过去抚摸她的背,帮她顺气,她双手死命地捂着嘴,圆润的指甲盖都快戳进脸颊中,用力地把那一块鸡蛋吞下了肚。

“难吃就不要吃了,我……”

“好吃的。”她打断我的话,“是好吃的,只是我没吃午饭,闻到油腻会反胃。”

她用手背蹭了蹭眼角‍‎‌‌‍被‍‍干‌‍‌呕逼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满脸笑容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没头没尾地说:“爸爸放太多油啦。”

没等一句话说完尾音就开始破碎。我看见她的嘴唇无法抑制的颤抖,再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蹲在地上,抱紧自己的肚子。我站在她身旁蹲下去环住了她,小折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被我圈养在怀中,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我的手臂。

她胡乱的说着什么不可以没有了之类的话,我任由心爱的宝物碎在自己的怀里,只能堪堪拢住一些碎片。她的身体在我的怀中止不住发抖,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贴住她的额头,用嘴胡乱的触摸着她的眼泪,咸湿的液体如数被我吞下肚。我用一些“没事的”、“没关系”、“对不起”之类的话语试图让她平静,不曾想她情绪崩溃的更凶了。

她一手打开了我的怀抱,恶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转头问我:“他是我们的宝宝,他有什么错?”我没有办法用贫瘠的语言向她解释我的无措,也不愿意提醒她是她亲口告诉我这个小孩不会健康。我和她一起沉湎在这种痛苦中,她的眼泪成了我的眼泪。我双手托着着她的脸颊,告诉她谁都没有错。

满脸的泪水让她呈现一种凌乱而妖冶的姿态。我承认我是个低等动物,在这样的大是大非的面前竟然也能产生一些低等的‌‎性‍‎欲‍‎。但我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想了一些关于这个孩子的事。

他是‌‎‎‍情‌‍欲‌‍‎的产物,是背德的证据。他无声息地降临在我们之间,使我们产生了血缘以上更亲密的一层联系。而两个被抛弃的人即将反过来再抛弃别人,这多可笑啊。

如果我们不是姐弟,他将会十分健康。即使我们的年龄不允许,但我相信这并不会是任何阻碍。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人,做点小生意。

但如果我们不是姐弟。我就不会和她相遇。

我卑劣地想,幸好我们是姐弟。

我在这个没有降临到世界上的小孩和姐姐之间,永远会选择她。

想到这里我甚至开始嫉妒起了这个陌生人。他占用了姐姐那么复杂的情绪资源,带给她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我贪心的想要姐姐的全部,不愿意她把心思分给任何别人,宝宝也不行。

但我不会这样告诉她,她看起来太痛苦了。我的演技出神入化,我可以非常生动的在她身旁扮演一个同样悲伤的小父亲。

小折哭着哭着就没力气了,开始慢慢平复下来和我说话。她问我,怀孕会有什么反应?

我说电视里看过会呕吐,她笑了。应该是开心的笑,就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说我刚刚吐了。

但距离‍‌性‍‍‎‌交‎‎‌才过去三个小时,怎么可能?

我没有拆穿,我抚摸上她的小肚子,亲了她一口当做完成任务的奖励。

我对她说,辛苦小折宝宝了。

我决定在这三天内做一个善良的人,完成它孕育一个空气的梦。

我的记忆里那三天是昏天黑地的,我们甚至没有出过门。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做面。无聊了我就靠在小折的肚子上和她一起玩手机看猫猫狗狗。姐姐老让我听心跳,我听到她肚皮里动脉血管的跳动就和她说听到了听到了。她笑着说我骗人,才一天的宝宝怎么可能长出心脏来。我说因为他等不及想见你了。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我们没有再提。

我本想就这么和和美美地向你描述完这剩下的三天,但实在是远不止于此。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但我的脑海里除了上述的记忆,就是无止境的做爱。我们疯狂地在这个逼仄的小屋子的任何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留下‎‌‍‎‌性‎‎爱‎‎‌‍‌的痕迹。姐姐侧躺在这个破皮沙发上被我用手操的地喷了满沙发,姐姐丰满浑圆的屁股被我按在餐桌上用力地后入。她的小床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上面堆满了我们的生活垃圾、擦‎‍精‌‎液‎‍‍的纸和吃完的泡面桶,还有没来得及丢的避孕套。有时候刚做结束的温存之际擦枪走火没来得及戴套子,就直接插入了她的‎‍‎嫩‌‍‌‍‎逼‎‍‌‌。

她说在吃那颗白色药丸之前,做什么都可以。‎‍‍‌‎内‍‌‎射‎‎‍‌也可以。

我是‌‎性‍‎欲‍‎上头的畜生,她是被我玷污的神女。我在不断毁灭她的过程中获得快感,在沼泽的底部扯着她的身体逐渐下沉。我们满身泥泞,她的身体上布满我的吻痕和手印,大腿内侧是昭示着罪行的半干精斑。她双腿大开躺在床上,精疲力尽,像一只被蹂躏的破布娃娃。把天上的东西拖进地狱,然后破坏她、占有她……让她只属于我,我成为沙漠里仅有的水源,即使我污浊不堪,她也没有余地只能爱我。

第三天的中午,她喊了外卖。非常丰盛的一顿午餐。吃完后她和我说想给小宝立个坟,我心想小孩子连尸体都没有,要把什么放进去呢?但我没说。我把我的耳钉取下一只放在手心摩挲,和她说:“就叫星星吧。”

她没有异议,只是自说自话地开始解自己的手环,取下了上面的小羊。

看我不解,她才向我解释:“泥土里太孤单了。”

我听懂了,也解开了自己的,把我的小动物和她并到一起。

今天外面有点小雨,冬天下雨是很灾难的事,我们合打一把伞,几天来第一次踏出家门。一些新鲜空气钻进鼻腔的时候我感到一阵不适。习惯了某个场合的污浊气息之后,对这种外部的侵入视如异味。

家门口的花坛里种着稀稀落落的小植物,无人照料。冬天叶子全掉光了。小折将手中紧握的凑到嘴边默念了一句什么,接着挨着一棵最健壮的植株拨开它根部的泥土,将两件银器和一个星星耳钉并排埋进去。我帮她打着伞,看着她通红的手指一点一点挖开污秽的烂泥,而她的宝物被紧握却干净如新。

“我们小时候再可怜周围也一堆小朋友呢。”她落寞地说。三天很快也很长,她的心事被小心地收拾到思维边界去,很少再有过度的悲伤。

“小宝有爸爸妈妈。”我安慰道。但其实一个小细胞能有什么思想呢?安慰也是给活着的人的安慰。我更宁愿她能相信她的小孩会有陪伴的这个说辞,以此来抵消她的一些痛苦和遗憾。

“我想我不会再有小孩了。”

她的颈脖修长漂亮,吞咽时像大雾里起伏的的山丘。夕阳透过高悬的小窗洒落在她的发梢,星星耳钉熠熠闪光。

我趴在她的大腿上仰望着她,看着她线条流畅的下颌扬起再放下,我毛茸茸的头发蹭了蹭她的小腹。

洗旧了的灰背心宽大且柔软,挂在她的胸上。

我不自觉地向往那块温暖的地域,就像听到了传唤。我没有思想,不会思考,我被支配着拱进了她松垮的背心,轻吻了她冰凉的肚脐。

“姐姐,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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