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正文-----

方归迟参加完研讨会，走出那栋高大的建筑时，天上落了雪，紧了紧衣服，方归迟向酒店走去。

“哥们儿，有火吗？”路过一个路灯下，传来一声问句。

在异国他乡的夜晚，响起一句中国话，方归迟当下就确定了这句话是问自己的。

尹月明就那样站在路灯下，带着一脸香甜的灯光，尖细下巴，圆翘鼻头，裹着长至小腿的羽绒服，却穿着芭蕾足尖鞋站在雪地里。

他叼着烟，含混不清地问方归迟借火，瘦长的手伸出，指尖白的几乎透明，食指和中指并着挑了一下，是很轻佻的动作，“借个火。”语气却淡淡的。

方归迟从西装内兜掏出一盒火柴，扔给尹月明，尹月明没接住，火柴落在雪上，被人捡起再擦火。

“潮了，划不着。”尹月明划了两根火柴都没着，将火柴梗扔进口袋，还给方归迟火柴，“谢了。”

方归迟将公文包夹在臂弯，接过火柴，利索地划着一根给尹月明点了烟，“我用不惯打火机，身上只有火柴。”

尹月明看着他捏着燃烧的火柴，火光荧荧映在他金边眼镜片上，另一只手笼在火柴上，为他点燃一支烟，继而将火柴甩灭。

“谢了。”尹月明猛吸了一口烟，张开红唇吐出一口浓浓的白烟，飘袅着融进冷空气里。

“你不冷吗？这种温度穿成这样，严重一点会截肢的。”方归迟推了一把眼镜，眼神看向眼前人的足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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