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个十分糟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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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赴我跟杨崇然的约，当然我并不是故意的，这属于意外。

下班的时候在公司的访客里见到一个原来公司的同事，很远的地方见到我就说太久没见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我就有点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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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团队来我们公司洽谈，我跟公司市场部几个人陪着吃了顿饭，饭后瞥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八点多钟，期间杨崇然竟然能忍住一个电话没给我打，我对此甚至都感觉到了欣慰。

这种欣慰感延伸到老同事在饭后邀我单独去酒吧喝酒聊一聊，我想着放松一下也不错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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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喝了两杯酒的功夫，还没跟老同事从工作上的事情聊到生活上来，杨崇然的电话就拨了过来，他哑着嗓子跟头蛮牛似的就开始叫：“你不是来接我吗？半路掉进下水道了是吗？接了四个小时也没接到？！”

酒吧声音挺吵，我捂了捂自己的另一只耳朵：“有事。”

“那你现在来！”

我说：“你自己去吃，吃多少钱我转给你。”虽然他日常花销用的都是我的钱。

杨崇然梗着嗓子说：“我不要——！”

我看了眼坐在我对面的同事，压着嗓子没好气：“烦不烦？”

杨崇然果不其然在电话那头开始撒泼：“你明明答应了我的事你就是做不到！！你从前也是答应我的事情也是从来都不做到！！你明明先答应我的啊杨和你去死吧——！”他的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还没骂完我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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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放回包里老同事看我：“你老公？”

“……”我，“什么？”

“哦，我听人说的你结婚了，找了个比你小十多岁的老公？”她眨眨眼睛，带着一种十分显而易见的调侃。

“离了。”我不接她的调侃，言简意赅。

我在原公司的很长时间得到的评价就是说我从来都不跟人开玩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严肃。

我懒得跟人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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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话才落下来包里的电话又锲而不舍地震了起来，连着震了许久我怕他把我手机打没电了，伸手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接听键才按下，那边哑着嗓子赶紧说：“别挂——！”

“说。”我出声。

杨崇然小声说：“你在哪嘛我去找你好吗，我为了等你饿了这么长时间。”

“……”我不想理他。

杨崇然就带着哭腔的嗓子小声说：“你从前总是这样，答应回来跟我一起吃饭但是你没回来，答应周末要带我出去逛商城吃大餐你也没做到，答应开家长会你也不来……”他说到这里大喘了一口气，声音瓮瓮，憋不住了似的，“我那天等了你好久噢，家长会都开完了我还坐在教室等你，最后被锁大楼的大爷给喊下来的，回家之后你都不跟我道歉你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杨和，你干嘛老是骗我啊，骗我是不是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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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会儿，杨崇然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十分委屈地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我想我其实还是不能简单地去评价杨崇然糟糕，虽然他确实十分糟糕。

但是我想我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也是个十分糟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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