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纲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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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萌生》大纲文？

“天地混元之初，始有龙凤，人而其后。龙主雄，凤主雌。龙兴男丁，凤旺女。”

自古以来，龙族重男轻女，而凤族则相反。唯有雄龙雌凤交尾，才可龙生龙子，凤延凤脉。故龙凤两族世代交好，代代结亲。

“可是，如果雄龙与雄凤相爱，或者雌凤与雌龙相爱，又该如何呢？”

偌大的讲室陷入沉寂，众小龙齐齐望向发问的龙朝苼。

老先生顺了把雪白密长的胡须，咳嗽道：“朝苼，你只需记住一点，雄龙与雌凤结合，乃是天意。你之所言，切莫再提。”

朝苼坐得端正些，奶声奶气复问道：“先生，何为天意？天意又是谁说了算的？如果真如我所言，会如何？”

老先生的龙角发出微亮的光，他走过去，轻拍了拍朝苼的小脑袋瓜，说：“天意便是天意，天地伊始便定下的规矩。若是真如你所言，那即违背了天意，是要受到天罚的。”

朝苼还待追问，但见老先生转身面对众小龙，道：“好了，我们接着上课。说到凤族先代历史……”

——

“朝裕，朝礼，朝苼，朝珩，朝敬。来，见过你们凤阿母。”

屏风后面的五位龙子上到厅前，齐鞠躬喊道：“凤阿母万福。”

凤阿母着浴火锦袍，坠朱红流苏佩，头戴细金丝雕花凤尾冠。眉眼凌厉，端坐东首。即使脸上带笑，周身气场也似极地九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身侧雅立着五位与龙子一般大的凤女。个个貌美绝尘，如春涧融冰，胜芳园十里。一同欠身回礼，“见过公子们。”

龙家主的龙角状美形硕，此时正因情绪波动而闪着幽光，憨笑道：“好啊，好啊，都入座吧。”

龙子们入座左侧，凤女们入座右侧，抬眼就能看见对方。

凤女们含羞带怯，目光飘得快乎。龙子们则龙角发光，双目炯炯。

朝苼的亮光最是微弱，情绪波动只因见了新鲜面孔，好奇罢了。一扫掠过座上五位凤女，目光蓦然定于凤阿母身旁一少年。

少年站得规矩，手贴腿侧，稍垂头。素玄色外袍，茶色内衬，修身大方，不‍‎‎妖‌‍娆‎‍‌不魅惑。长相与凤女们相去甚远，却也生得一副好面孔，只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至少朝苼这一眼，便看了许久。幼小的龙角突而蹦得明亮起来。

凤阿母发话道：“你们逐一起来报个名号，熟悉一下。美儿，你先来。”

凤阿母手一挥，挡住朝苼投向少年的目光，示意第一位凤女动作。

朝苼回神，心里琢磨着少年的身份，一个个名字穿耳而过。

“凤昔美”

“凤昔嫒”

“凤昔吟”

“凤昔涣”

“凤昔茹”

最后，其人薄唇轻启的一霎那，朝苼一眨眼，看向少年，三个字听得真真切切——

“凤昔萌”

少年并不抬眼与任何人接触，像是有些怯懦，声音有些颤。

朝苼无心再去听父亲与凤阿母的对话，可劲儿吃着点心，状似不经意地，瞥过乖巧的凤昔萌。自他那凤族少见的乌发，到与凤尾翎同色的橙红靴。数次“无意之瞥”，将凤昔萌的形象，一丝一扣全刻在心上。

——

凤昔萌乃凤阿母独子，也是凤阿母视为耻辱的存在。

“雄凤无用”是凤族埋在心底，又曝于日下的想法。没人这么说过，可每代家主就是这么认为的。

雄凤不能繁衍后代，只能做奴仆臣子。为确保后代只有雌性，凤族穷尽百般法术，几近成功。奈何凤阿母还是生出了凤昔萌，一只雄凤，一个意外，一个耻辱。

凤阿母不待见凤昔萌，连带家里的佣人都对凤昔萌冷言冷语。

凤阿母说：“雄凤就要有雄凤的样子，怎么能和雌凤有一样的待遇。”

于是，姐姐妹妹睡软床暖居，凤昔萌木板凑合；姐姐妹妹上学听讲，凤昔萌靠边蹭听；姐姐妹妹生病，有人悉心照顾，凤昔萌生病，快烧成熟凤凰才有人瞧两眼……

凤昔萌问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是天意。”

“天意？”

“是啊，天意。”

先生叹了口气。

雨声太大，淹没了沉重的叹气声。

凤昔萌不明白，何为天意？

站在廊内，看大雨恣意洒脱，下得欢快。连片的雨水泼泼洒洒，从灰蒙蒙又昏黄发亮的天空中逃离，冲进地的囚笼。

不，也许这漫无边际的地是极乐净土呢？这全看雨怎么想了。

——

这是龙朝苼第一次见凤昔萌，却不是凤昔萌第一次见龙朝苼。

凤昔萌上次被凤阿母遣来龙族送礼，路过一间内室，见里侧窗边有一翩翩公子。龙角泛着桃红色，面容朗俊。执笔书写，姿态雅正。

看着，感觉莫名地舒服。但也不敢在窗前多做停留。恍神匆匆疾行，撞到了一名家丁。

家丁张口就是污言秽语，当头一顿痛骂。

凤昔萌忙连声道歉。

是时，内室门扉大开，“吱呀”了一小声。

“怎么了？”

凤昔萌听见身后传来活泼的少年音，腰弯了弯。

家丁大声说：“公子，他走路不看路，撞得我生疼。”

“我以为什么大事吵吵嚷嚷。不过撞了你一下，你不是也撞到他了吗？得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家丁咬咬牙，“是”。走前还嘀咕一句“雄凤就是没用，走路都不长眼”。

凤昔萌没转身，道声谢便又匆匆而去。

——

这一次凤阿母携众姐妹拜访龙族，是为了议亲一事，自然没有凤昔萌什么事。

打龙朝苼从屏风后出来的那一刻，凤昔萌就认出了他。

暗自欢喜的同时，不敢抬头，不敢与他有眼神接触。

不敢让自己生出不应该的念头。

不敢归不敢，心却不受控制。

扑通扑通得狂跳不已。

自己只能站得笔直，手紧贴外袍，像是可以把所思所想都压到手上，用力排出脑海。

为什么总能感受到灼灼的目光？为什么心跳总是平静不下来？为什么不再抬头看看他呢？

——

情窦初开就被掐了尖，不得表露，不得相见。

此见一别，纵是惊涛骇浪，也要息为止水。

因为再见，已是龙朝苼与凤昔美成婚之日。

“定姻碑”前，龙朝苼额角暗淡无光，凤昔美罩在盖头下巧笑倩兮。

凤昔萌站在侧方，终是在“滴血结亲”响起时抬头。正正对上龙朝苼的眼眸，看见那灵巧的龙角兀然爆出一股光，再瞬息湮灭。

心咯噔沉了一下，随即像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奋力挣扎。心被捞起来，竭力跳动。

主婚人握着新人的手，刺目的鲜血滴在碑上。

没有反应。

你说天意是什么呢？

天意应该让“定姻碑”耀眼媲日光，天意应该祝福这对新人。

无声无息。

所有人抬手挡在眼前，紧跟着一阵撼天动地的掌声。

天意祝福了这对新人。

“礼成！”

龙朝苼掀开红盖头，一眼滑过新娘与众宾客，独将凤昔萌那一双泪眼映入脑中。

龙角亮光，久久不灭。

凤昔萌泪光闪烁，珠泪连坠。

大喜的日子，喜极而泣了吧。

明明和自己没有半点干系，哭啥！

——

你说，什么是天意？

期年后，父辈仙去，龙朝苼无需再受其所控。

凤昔美诞下一凤女，龙朝苼却无所出。

只因龙朝苼上九天，下五洋，寻法绝育，断姻亲。

世人唾骂龙朝苼违背天意，有悖常理。

他问世人：“何为天意？常理为何？”

世人不答，亦不改其说辞。

他牵起曾经错过的手，情窦方绽放出最娇嫩的花朵。

龙角亮光灿若星河，再不是凤昔萌眼中泪光的辉映，而是他今朝明夕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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