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正文-----

一、

朔风萧瑟，吹至这边陲凄凉地更是寒冷刺骨。郑取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带着几个衙门的公差，急急地穿过在闹市，往闹市的另一头——官道走去。

身边是一街子人的叫卖声，这临近新年不管家里或贫或富都得来集市买点东西准备过年，但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也有些人这个年并不好过。郑取作为这个边陲小镇的小县令明白，他来这儿接人多半又是京城哪家大臣遭殃了，被贬到他这赤陵镇来，安排他来接人，然后送去服役的。说是服役但是其实就是流放，整家被流放的，男的都送去采石场采石或去筑攻防，女的送去浣衣。那些京城来的大官和妻妾子女们哪儿受的了这个，大多数的被磨的不‌‍‌成‍‎‌‍‌人‎‎‍形，过不了多久心病（被流放到这儿，谁心态不崩溃）加上身体的劳累，过不了一年，熬不过去就死了的。不过，这舟车劳顿的，从京城跑到这西北，路上也受了不少苦，也是只能熬一年的原因。

“不止京城哪家大官又遭罪了，被贬到我们这儿来了……”

“我听郝先生说是工部尚书沈泽林，说是贪污了下放的救灾的银子，被查出来了……”

两个官差平日里也接了不少被贬的人，这个倒是官大的，肯定是有人托给他们郑大人照顾，不然哪儿轮着大人亲自来这儿接呢，这边还暗自议论着，说的有模有样的什么一直清清白白的沈大人突然被查出贪污不是被诬陷的就是以前装的太好……声音越来越大，郑取向来对这些好议论的官差本无过多管教，眼见的马上要到了，他俩还讨论的如火如荼，就难得地呵斥了他们。他们也知趣的禁了声。却没发现，他们大人自听了要来接人的消息后，就一直皱着眉。

等他们几人到了官道下乡道的路口时，发现送押的官兵们身上多少有点狼狈，还有身上是有和人打斗的痕迹，被押送的人也只有几个，身上也并不好看。郑取在人群中扫了几眼后，才忙忙问押送的官差这一路上是出了什么事，官兵才说 这路上遇到一伙盗贼装成返乡的行商，骗他们要一起走，官差看着都是一些精瘦的人也就信了，结果第二天晚上被下药迷了，准备把他们暂时歇脚的破庙给烧了，伪装成失火一群人被烧死的样子，再拿着财物桃之夭夭。没想到麻药剂量不够，在他们想对被贬的一妾行苟且之事时，那妾突然反应过来了失声尖叫，把人都吵醒了。盗贼眼见的失手了，就把附近的才醒的沈大人和沈夫人连同小妾给捅死了。官差们为了保护他们倒是睡在靠近门的一侧，离的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三人被杀死了。随后立即拔刀一阵打斗后把盗贼们都杀了。一团惊惧过后，才发现，被贬的沈家人，只剩下沈家的独子和几个小丫鬟和小斯。

沈家独子沈怜也会一点功夫，无奈麻药的劲没过，一清醒就看到父母被杀，片刻等明白过来后，爬起来与官差们一起和盗贼搏斗。等盗贼尽数被杀后，回头发现盗贼也是狠厉，刀刀要害，沈氏夫妇与小妾也因失血过多去了。沈怜一下从家破到家破人亡，打击太大了，从官差们火化了他父母的尸体到临这赤岭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被贬开始时虽然家破沈怜仍带着青年人的气息，似乎觉得这个下场并不是万劫不复。一切都有从头开始的机会，左眉梢的那颗痣一直都合着表情是生机勃勃的，但，之后这一段变故，好像击垮了他。连带着那生机勃勃的气息去了。整个人都颓然地郁郁寡欢。

官差讲完后，也叹了口气，本来沈大人在京也算有民声的官，就算被贬也不能抹去老百姓对他的印象，大多数老百姓都认为是诬陷，离京之时还有老百姓来送行。其妹夫翰林何洛更是来叮嘱一路上要照顾沈大人。结果……事到如今，官差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取听了之后，眉头更是紧皱，暗暗地瞥了被押唯剩的几人中那个眼神木愣单薄的身体，但那个人虽精神靡靡，可好像就算精神垮了，身子仍然笔直是挺立着。就像赤岭镇边那棵被吹断枝桠仍挺立着的不知名的枯树。用骨子里的坚韧支撑起自己的身躯。

收了收神，郑取按耐下内心的急躁，只能与官差合计要如何处理汇报这件事。待与官差商量好如何处理的后续事宜以后。他叫随行的官差，与押送的官差交接好事宜，并安排好押送官差们的住宿后，接下押送的任务，将人送至医馆先查看身体，再送去服役。

郑取按道理做完这一切后，就可以将事情交给下面的人来做的，但他却异乎寻常的做完之后没有离开，反而跟着随行的官差送人至医馆。本来人手不够，随行的官差也知道他们大人老好人的德行也没说什么。就一起往医馆走去。

路上郑取一直走在前面，但耳朵一直听着后面那人的动静，不自觉的为他挡下戚戚的寒风，他想这个冬天对沈怜已经够冷了。沈怜走在郑取身后，精神已经极度疲惫，但他仍撑着一口气，事情一件件的在他脑子里反复回放，吵闹的声音在耳边反复盘旋。母亲的微笑与父亲宽慰他一切还不是那么糟，转眼变成父母望着他惊恐的双眼，与淋漓的鲜血。和最后，母亲伸过来的手……与未喊出口的“青渠，快走……”

沈怜在这些画面与声音的交替下，终于感觉自己的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了一下，断了。不可控制的向前倒去，一直听着动静的郑取也有一些手忙脚乱的扶过倒下的沈怜，将他抱起。十六七的少年身体虽是轻，但却不该如这一般空若无物，这是郑取将沈怜抱起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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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不咋地，这是一个答应要完成的短篇，第一次写，多多包涵！